韩遂笑容光明磊落,让人不会产生任何不适感,他的手掌在夕霜发顶揉两下:“靠你照顾它们三只小的,我们这次啊,可要跑的远点了。”
夕霜明白,旗南在韩遂手掌心写下的就是原先生长的地方。她没有走过太多地方,在天秀镇一待许多年,也是真的。不知出去又是何种光景,心下难免忐忑。
“我们先回去,把花家那些事情收拾好。还有你的铺子,朱雀和小圆能照看得住,至于离驭圃的那些人,不予理会了。他们得不到好处,暂时是不会来的。”来了还要折损灵力,那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行径,韩遂早已经将事情一一安排妥当。
“还有要让镇上那些中了毒的人赶紧痊愈才是。”夕霜一说到救人,眼睛亮晶晶的,期盼全落在眼底。
韩遂认真看着她,这么看又不太像了。那人的神情,可没有这样的多变,那人也没有这样的甜。
回到花家,花三姐似乎恢复了些精气神,蹲在花婶身边,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看:“我娘已经去了。”那声音不悲不喜,仿佛早已有了定数。
夕霜见地上已经打扫干净,连忙问:“掉下来的鳞片呢,都去哪里了?”
花三姐冲着桌上努了努嘴道:“我都给收好了,这原本不是我们花家的东西,我不要的。”
“我们打听到一点小弟的消息,他可能被抛弃在深山中,我们要去找人。”夕霜原本以为花三姐听到这些,或有所触动。没想到花三姐的眼珠子,直愣愣的,丝毫不为所动,好似在听一个陌生人的态度。
屋中静悄悄的,气氛压抑得叫人难受。夕霜能理解三姐的心情,花叔被杀,小弟不见,现下娘亲也没了。花家的热闹,只剩她伶仃一人。换作是任何人都不会愿意面对的。
她把桌上的鳞片全收好,转头看看韩遂,要是不行,我们先撤了?
这时候,花三姐开口道:“阿霜,我想起那些事情了,有些虽然不是我做的,可是你心里会介意吧。”
夕霜的手都抖了:“我怎么会介意,我们要去很远的地方,暂时照顾不了你。要是你有难处,到铺子里去找朱雀,我会关照她的。”
“你们是为了找失踪的孩子,这些与你们本无关系,你们是好人。”花三姐努力振作了一点,“阿铭如果还能活着回来的话,我一辈子都会谢你的。要是找到尸体,也劳烦找回来,让他和爹娘葬在一起。”
“别说傻话,你把你娘的后事料理好,等我回来,我给你带好消息!”夕霜说着话,边听的噗通一声,垂眼找,见着着那个小池子居然还在。竹节星应该等了很久,见他们终于回来了,欢快的在里面耍尾巴。
花三姐恶狠狠的瞪了它一眼,它大概是察觉到被嫌弃了,赶紧把大胖脑袋插进水里,没动静了。
“这东西,就是附在我身上的。我恨它,可不能杀的,你们留着它还有用的对不对!”看花三姐的样子,只要夕霜说竹节星没用,立时能找把菜刀把它剁成一段段。
韩遂手掌翻转,停留在小池子上,沿着同一方向打圈。只见池子越变越小,里头藏身的竹节星跟着缩小。直到变成鸽子蛋大小,他探手凭空一抓,握到手中,也不知藏到了哪里,眨眨眼已经凭空不见。
夕霜赶紧替它说话:“留着是有些用,它不过是灵物,做的那些也是身不由己的。我们会找到真凶,要是知道是谁杀的话说,冤有头债有主,到时候再报仇也不迟。”
“阿霜,你别说傻话,我都知道了,杀我爹的人是从离驭圃的。我们这样的人,虽说也算修灵,可是比凡人又好得到哪里去,还不是任他们宰割。千万不要为了我爹娘的事情强出头,我不想再看到你出事了。”花三姐句句真心实意,上前握住夕霜的手,“你好好的,回来陪我才行。”
夕霜一路忍着确定离开花家远了,才敢小声的哭起来,她怀里抱着三只小旗南,有一只还伸出小爪子来接她的眼泪,以为是好吃的,送到嘴里,赶紧把这又咸又涩的东西给吐了出来。
韩遂耐心地等着她自己哭完,这个时候什么安慰的话都不管用。夕霜把眼泪抹干,眼下最重要的,是替镇上的那些人解毒。两人来到药堂,夕霜因为小圆的病,和郑大夫是相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