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晚书脸上带了笑意,他恼道:“传。”
方宴来了,晚书自然高兴,多一个在,她和苏泺就不会那么尴尬。
方宴进来看到晚书在愣了一下,再看到她和苏泺同席共餐,心里刺痛了一下。
默默行完礼,他禀道:“启禀皇上,帐篷已搭建完毕,请皇上示下。”
苏泺正欲下旨交代,就听到外面传来急报。
一个御林军满头大汗的冲进来,着急忙慌的跪下道:“禀皇上,罪犯程实被人救走了。”
苏泺倏的站起身,面色一惊,冷着面问道:“你说什么?”
那御林军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禀道:“今日晚饭时……有……有侍卫送饭进去……牢门……打开后,那人突然倒戈打晕了看守的官兵,趁乱将人带走了。” 程实逃了,这也是晚书和方宴万万没想到的。
苏泺暴怒,精致绝伦的五官扭曲成麻花状,一张猪肝色的脸盯着地上跪着的御林军,吼道:“费鸣是死人吗?朕留给他一千人,居然还看不住区区一个程实。”
面对苏泺雷霆大女怒,御林军面如死灰,静静跪着。
晚书出奇的了冷静,问道:“知道救人的是什么人吗?费宁、费鸣呢?”
御林军回道:“费鸣将军带人去追查犯人的下落了,费宁将军不知去向。”
不知去向,不会是监守自救吧?
方宴也想到了这点,请旨道:“皇上,微臣这就带人去追。”
如今也只有方宴了,苏泺点点头,“去吧。”末了又道:“多带些人。”
方宴答应一声,就转身往外走了。
晚书追上两步,认真道:“等一下。”方宴回头,晚书道:“这药拿着,疼的时候吃一粒。”
方宴严肃紧张的脸咧出一抹笑意,接过药,“山上就交给你了。”
晚书道:“嗯,这儿你放心,山路滑,下山的时候慢点。”
方宴很想给晚书一个拥抱,可是现在这个场合好像不合时宜,他一一答应着,转身走了。
晚书看着方宴远去的背影,莫名的有些心酸。
苏泺见不得两人依依惜别,方宴刚走,便下旨道:“梁晚书,半个时辰将难民全部安排住进帐子,不得有误。”
苏泺只有在盛怒或者心情不好才会连名带姓的喊晚书,现在也是一样。
程实逃了,知道他心里有气,晚书恭敬的应下了,就告退出去了。
门外,天已经黑了,晚书先去看了帐子的数量和摆设。
然后很快制定出了计划,男女分开住,受伤的和中毒的再分开,八千多难民很快就依着次序住进了新的帐子里。
一切安排妥当后,晚书来跟苏泺回禀:“启禀皇上,难民已经全部安置妥当。修葺一事何时开始?”
苏泺比之前冷静多了,他瞅着晚书道:“累了一天,先休息吧,这事明日再议。”
晚书看出苏泺极度疲倦,这几日本就没休息好,今日又忙了一整日,也没继续再问。
“皇上早些歇息吧,微臣告退。”
昏暗的油灯下,晚书看不清苏泺的脸,见他没吱声,她又担心的喊道:“皇上,皇上,你没事吧?”
苏泺:“朕没事,你退下吧。”
晚书回应一声,就告退出去了。
手关上门的那一刻,苏泺忽然喊道:“回来。”
晚书以为他有什么事,忙折返进去,“皇上,还有何吩咐?”
苏泺道:“陪朕坐会。”
晚书听出苏泺话里的失落和悲哀,怔怔的看着他。
苏泺掩饰着心底的悲痛,慢慢开口道:“你不知道,朕特别害怕黑夜。”
害怕黑夜,难怪他晚上都睡不踏实,甚至不睡。
晚书静静听听,苏泺自嘲的笑了笑,继续道:“晚书,你有过绝望的时刻吗,那种被人扼住喉咙的窒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