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不解,既然皇上都来了,为什么还要这么急着焚烧,程大人让微臣少问,微臣也就没敢再问,一切按他的意思去办了。”
“直到皇上数落了程大人的罪状,微臣才知道被一直蒙在鼓里。皇上,微臣先前真的不知情啊,求皇上开恩哪。”
苏泺听得火冒三丈,气得将桌上的杯盏都摔了,这程实着实可恶,居然不惜用难民的性命来扳倒他。
看着江岑冷冷的喝斥道:“既是被蒙蔽,为何昨日不说?” 苏泺这次真的是暴怒,吓得江岑一个激灵,结巴着道:“程……程大人抓……抓了微臣的母亲为要挟,还……还给了微臣一万两银子封口……微臣怕……怕母亲……”
苏泺又一个杯盏扔了下去,这人怎么这么爱丢东西,这杯盏的价格可不低啊,晚书不由得摇了摇头。
不过想想,如果换了自己,恐怕比他还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别说杯盏,就连这桌子也会给掀了的。
前提是她要能掀得起来。
一个杯盏不够,苏泺又走了下来,一脚踹过去,“说,还隐瞒了什么?这次赈灾的银两和粮食都被你们藏哪去了?”
江岑倒在地上,又重新爬起来,哭诉道:“微臣不知,微臣真的不知,程大人答应给的一万两也只给了三千两,其他的说等事情办妥后再给。”
“来人,将罪犯江岑拖出去斩了。”
江岑闭上眼睛,准备伏法。
晚书忙拦道:“皇上,且慢,程实还未找到,这事还有许多疑点,先收监吧?”
苏泺是被气昏了脑子,恨不得杀人泄愤,听道晚书劝解,又摆摆手,让人下去,将江岑收监。
江岑拖走后,晚书倒了杯茶递过去,“皇上消消气,气大伤身。”
苏泺接过一口喝了,“你说说,他们究竟想将朕逼到什么地步?先是派刺客刺杀,还想让朕声名狼藉,遗臭万年吗?”
晚书道:“皇上不用在意太多,总归是仇人,你还指望着仇人对你真心?”
这话虽然不中听,但胜在有理,苏泺果然好多了。
是呀,他于她而言,不过只是利用,没了利用价值那就只剩仇恨了。
想通了这一层,苏泺心里舒服多了。
晚书见苏泺红肿着眼睛,又劝道:“皇上去睡会吧,这儿有微臣看着,不会有事的。”
苏泺这次没再逞强,他知道他如果倒下了,一切会变得更加棘手。
小橘子扶着他回去了,晚书偷偷给小橘子塞了个檀香,“一会点上,让皇上睡得安稳些。”
小橘子点头接过,“奴才知道了。”
晚书跟门口的守卫说了声有事喊她,便也回房去了。
昨晚在山上住一夜,身上脏得跟什么似的,她需要尽快冲个澡。
回房沐浴一番,将身上淡淡泛酸的衣服脱下,换上干净的衣服,觉得整个人都清爽了好多。
等方宴的时间里,她坐在桌旁想着刚刚审讯的事情。
期间,她到门口张望了好几次,方宴没回来,也无人来叨扰。
不知不觉,趴在桌上就睡着了,桌上的墨汁还溅了一滴到脸上。
就这一会的功夫,晚书居然梦到了程实。
他穿着大红色的官服,肩上还挂了一朵大红花,骑着马冲着路旁围观的众人笑。
她也站在路边,看着他,还跟旁边的人高兴的说道:“那是我相公,那是我相公。”
旁边的人以为她疯了,都不相信,自己穿得跟个乞丐似的,怎么会是状元郎的娘子。
晚书为了赌气,冲着马儿上的程实甜甜的喊了句:“相公……”
程实好像听见了,转头看过来,见是晚书,眼神闪烁了一下,一张笑脸瞬间变僵硬了,然后转头对着其他人继续笑。
晚书心里想到:相公定是嫌我给她丢人了,没关系,等我进了状元府,就可以换身好看的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