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舞衣坐在她右手边,目光也投向了门口。
晚书进去时,两人听到脚步声都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
张舞衣年轻些,先起身后忙扶着自己婆母站起,然后向晚书微微福了一礼:“妾身见过梁大人。”
语气恭敬谦卑,丝毫没有当日帮着姜艳秋对付晚书时的那股子傲劲。
晚书看向她,见她面容有几分憔悴,许是担忧方宴所致。
“夫人不必多礼,快快请起”,晚书又向方老夫人作了一揖,“晚书见过老夫人。”
方老夫人忙回道:“不敢当,不敢当。”
一番寒暄之后,晚书又请她们坐回了原位,然后问道:“不知老夫人今日上门是否为方大人的事而来?”
晚书一开始以为两人来找茬的,自然老夫人和自己无过节,没什么可说的。
那就有可能是张舞衣在姜艳秋的挑拨下来找麻烦的,只不知她怎么说动了老夫人来给她撑腰。
直到刚刚看到两人的态度和神色,她才恍然大悟,应该是为方宴而来。
一个是母亲,一个是妻子,担心是情理之中。
果然,晚书猜对了。
只听老夫人道:“正是为宴儿而来。这离家也快三个月了,也不知他在外边怎么样了?”
说着说着,语气就哽咽起来。
晚书忙宽慰道:“老夫人放心,方大人如今没事,皇上派他办其他事去了,过段时日就回来了。”
老夫人似没听到,继续道:“宴儿从小性格就倔,他决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当日/逼迫他考功名,竟与老身赌气三年。”
“若不是后来家中变故,他哪能轻易就答应走仕途这条路。如今当了官也不省心,本想着做个文官,也不用到战场上去打打杀杀,哪想还是不让人省心。”
“如今我这孙女出生才不过月余,他非要离家远远的,去那什么河东赈灾,可怜我这孙女,连爹都没见过几面。”
晚书本想插话安慰她,哪知老夫人就像是事先准备好似的,炮语连珠的说了一通,使得晚书一个字都插不上。
张舞衣这个儿媳不错,很是孝顺,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一言不发,只是时不时的抬头打量晚书几眼。
老夫人这些话她在家里不知听过多少遍,如今还耐着性子,一是自己本就不关心老夫人说的什么,二是在老夫人面前她得表现好些。
今日和婆母上门是来打听方宴消息的,一切自然以大局为重。
只是她想起方宴曾经的那些传闻,心里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眼前的这个男子温文尔雅、清新俊逸,又才貌双全,若生为女子,想来没有哪个男子不动心。
只是方宴对自己这个学生的喜爱过于浓重,较之自己这个妻子更甚。
她怎能不嫉妒,每每想起曾经那些传闻,又想到两人一同去了河东,她心里就堵得慌,恨不得要眼前的这个人死去。
其实,她也明白方宴心里没有自己,娶自己为妻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
老夫人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晚书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药,只亲自倒了杯热茶递过去。
“老夫人,喝杯热茶暖暖身子,这是新上市的东茶,味道醇厚,香气浓烈,您尝尝。”
老夫人也说得口干舌燥了,接过茶抿了一口。
茶里晚书添加了些许甘草,有润喉作用,不过看老夫人神色无异,应该是没尝出来。
“梁大人,你和我家宴儿是一块去的,想来每日都在一起,你跟我讲讲赈灾的事吧?”
难不成早朝上自己说约着几位大人到府上讲故事的事被这老夫人听到了,所以早早就来了。
晚书挑了些好的讲,无非是想打消老夫人的疑虑,以及让她安心。
听着听着,张舞衣见全是说难民的事,她一点也不感兴趣,也不关心,便开口打断道:“那我夫君现在怎么样了?”
“夫人放心,方大人一切安好,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