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书没搭理任何人,继续将纸钱放进盆里,喃喃自语道:“还没吃饱吧?对不起,一会我再给你煎个蛋好不好?”
七月看不下去,又将火盆踢翻,然后哄着怀中的孩子道:“婉儿不哭,你好好看清楚这女人的嘴角,你父亲就是她害死的,长大后要记得为你父母报仇血恨。”
婉儿才是个一岁多的孩子,根本听不懂七月的话,看着七月因愤怒而扭曲的脸,肥肥的小手不停的将他推开。
晚书依旧对刚刚发生的一切无动于衷,将地上还在着火的纸,一片一片的捡会火盆中。
易寻看不下去,让两个丫鬟强行将晚书带了下去。
晚书终于爆发,怒吼道:“滚开。”
两个丫鬟被吓到,愣了一下,紧接着听到易寻道:“将大人带下去,传御医。”
七月还没发泄完毕,想拦,被易寻全力抱住,“我家大人她已经很难过了,你看到了吗?你是想让她去给方大人陪葬吗?”
“发生这一切是我家大人能控制的吗?方大人和我家大人之间的情谊,你比我更清楚。方大人已经去了,你还想在这闹得他魂魄不安吗?” 七月捏紧拳头,重重砸在门框上,将门框砸了一个洞。
见他发愣,易寻一把夺过他怀中的孩子,交给一个丫鬟带下去哄。
七月反应过来,想夺回的时候已经晚了。
易寻看着遍地狼藉,也没叫人收拾,对七月道:“方大人的死,我们大人比你还难过,你好自为之。”
七月冷静了不少,想着这几日张罗着方府大大小小的事,方宴、张舞衣,还有老夫人的身后事,他把一切悲痛都藏在了心里。
而今日,他把所有的情绪发泄在晚书身上,实属不该。
其实他心里明白这事不怨晚书,可他就想找到一个宣泄口,将心中的愤怒都统统宣泄出来。
他蹲在地上,慢慢捡着那些方宴爱吃的食物,每一个都让他眼含热泪。
他能看出晚书对方宴的用心,却还是私心的想着如果死的是晚书,方宴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晚书刚被扶出去,就晕了过去。
易寻派人到宫里请太医的事,传到了苏泺那儿。
苏泺放下奏折,命人牵了马,便从养心殿一路狂奔而出。
宫里除了御马场,其他地方是不能策马的,苏泺一路吓退了许多的宫女和太监。
赶到状元府时,太医还没到,他怒道:“人命关天,太医院的人就是这样办事的。”
(太医院一众太医内心潜台词:皇上,你能策马,微臣们不敢啊!)
小橘子一边劝着,一边又向照顾晚书的下人打听晚书晕过去的缘由。
丫鬟将七月上门的事说了,还说了晚书祭奠方宴一事。
苏泺看着晚书那张憔悴得不像样的脸,很是心疼,将所有人遣了出去。
守在晚书旁边,小声呢喃道:“何苦这样难为自己,这不是你的错。你知不知道,看着你这样,我的心也好痛。”
晚书无力回应,也听不到,睡着的样子像极了睡美人。
“方宴去了,朕也很难过。你知道吗?他曾数次救朕性命,任凭敌人再威猛,他都未曾失手过。”
“方宴曾对朕说过,他对你的感情,你这样消沉下去,只会令他在那边更担心你,他一定是希望你好好的活着。你醒过来,好不好?”
门外,准备找晚书交代婉儿事情的七月,将苏泺的话一字不落的听进了耳里。
是呀,少爷怎会怪梁大人呢,少爷一定是希望梁大人好好活着。
而自己却将压抑了这么几天的怒火,冲着她一股脑的发泄出来,还说了难么多难听的话。
不知道少爷会不会怪罪他?
七月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了。
他慢慢退了出去,跟易寻交待了几句,便离开了状元府。
晚书这次晕睡了好几天,之前被姜艳秋折磨得不成人样,又连着遭受方宴死了的打击,整个人虚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