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的视线凝在了先前刀客身上,刀客已有些颤抖,却仍自强定着,骂道:“是我又如何,你师父欠下血债,如今我们便是来讨这血债的!”
风秋几乎没有见过邀月的笑容。
但这一刻邀月的确是很轻的露出了一抹笑意。
风秋有点慌。
怜星见状非常体贴地说:“枫娘,你闭上眼睛吧。”
风秋:你这么说,我更不敢了好吗!
跟着苏梦枕这么久,当苏梦枕选择踏入战场而不拔刀的时候,风秋就明白苏梦枕想要做什么了。他想护住邀月怜星不错,但他想做的仅仅是震慑,而不是再造杀孽。邀月和怜星,不能再动手杀人。
风秋现在的功力根本不可能拦得住邀月,她正着急,只见空中一抹红光如流星,墨绿色的剑未能取人命,它被拦下了。
红袖刀惊鸿一瞥,苏梦枕咳嗽了两声。
他看了一眼邀月,低沉道:“邀月宫主。”
邀月的眼神凝在自己被击退的手上,他看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什么,当苏梦枕开口后,才略动了动。他看了一眼苏梦枕,虽无动作,但至少没有再出剑的打算了。
苏梦枕见状,回首看了杨无邪一眼。杨无邪即刻出列,如同活的白楼一样,开始桩桩件件述说当年血案。最绝的是,杨无邪这个人多人精啊,江湖中人,哪个身上没点污点。他作为白楼老大,就这么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桩说那些死去人身上的污点。哪怕当江宫主杀人真是随手随心情,他也能硬给拗成为民除害。
我们搞情报的白楼……这么厉害的吗?不对,杨叔什么时候做的功课啊!他不会真把整座白楼都记脑子里了吧!
风秋听得目瞪口呆,连怜星都听的沉默了,开始怀疑杨无邪口里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他的师父。
杨无邪全部说完了。
苏梦枕方才又说:“恩恩怨怨,是非纠葛,这些东西哪里是一两句话,一时半刻就能说清的。若是大家卖苏某这个面子,放过这两个少年,金风细雨楼愿欠下这份人情。若是大家不愿意——”
苏梦枕笑了笑:“苏某已经尽力还恩,若做不到,也无颜再立绣玉谷中寸土,只能告辞了。”
随着他这话刚落,邀月握着剑冷哼了一声。
众人:“……”
这是威胁!!
众人的面色不太好看,杨无邪适时站出来道:“金风细雨楼向来处事公道,众人的血仇自是要报的,只是仇人毕竟不是这两个少年,金风细雨楼承诺,诸位若是探寻江宫主的下落,金风细雨楼的白楼绝不收取分毫费用,将皆据实以告。”
话说到这份上,但凡惜命的都会做选择。而不惜命,基本在先前便都留在绣玉谷里头了。眼见众人要散了,风秋松了口气,却无意间在人群中瞥见一名少年,这少年也就十三四的样子,生的普通,一双眼睛倒是特别的好。他瞧见了风秋,对她弯了弯眼,转身欲走。
风秋心里说不出的古怪,观他步伐,竟是踏花无痕。她还记得苏梦枕说可能有高手破谷,悚然一惊。然而当她想要再去找找这名少年的时候,人群里再也瞧不见这个人了。
怜星见风秋迟疑,问道:“怎么了?”
风秋摇了摇头,免得平生波澜,说了:“无事。” 为保万全,苏梦枕让杨无邪带着金风细雨楼的人手在绣玉谷外暂待,他和风秋则随怜星邀月入谷,将事情搞清楚。
进入移花宫后,风秋才注意到移花宫内也不是毫发无损。明明那些来寻仇的人并没有能够真的进入移花宫,移花宫内仍是颇显狼藉,甚至有些地方还沾了血。
风秋盯着一处被染红的花丛看了好一会儿,怜星将移花宫现在的情况同苏梦枕做了个交代,见风秋一动不动的盯着,顿了一刻复又含着笑走来,拉了风秋的手道:“枫娘,那没什么好看的,走吧,我带你去休息。”
风秋张了张口,她并不傻。江宫主离世这样隐秘的事情,按照道理来说,江湖上应该没有几个人能知道,更别说在这么短的时间拉扯出一堆不知道打哪儿来的仇人进犯移花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