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锦卷起一张帕子,塞到她的口中。再拿一条红色绢帕盖上她的脸。
二十紧紧咬住帕子。摊在床上,任由他摆布。
没一会儿,二公子从那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曼妙之地抽身。“哑巴是清净。可总是闷声不吭的,没有乐子。”
她装死尸,一动不动的。没有乐子就早点结束了。
哪知,二公子说:“起来,把嗓子的解药给喝了。”
二十:“……”
他给她掀起绢帕,拉她起来。
两人坐下。
二公子煞有其事地说:“当初应该割舌头,而不是毒嗓子。舌头没了好歹可以‘嗯啊’几句,不至于一丁点声音都没有。”
说话间,他顺手把玩扇子。
二十抿嘴,抿得唇瓣往里缩。最怕一个不小心,扇子就卷走她的舌头。
慕锦将一包细药粉倒进杯中,推到她的跟前,“不必言谢。”
二十:“……”
要能说话,她这条小命更危险了。 二公子递过来的这杯水, 红里泛黄,黄里泛白, 白里……
颜色不重要。
这是一杯, 看着不像是解药,但是二十必须将其当成解药的一杯水。
寸奔下药的那天, 二十正因自己险些被割舌头而慌张,来不及留意药粉的颜色。回到掩日楼,她衣袖上沾的都是青绿水渍。
毒药全部喂给了衣袖, 这杯解药又如何是好?
二公子的话不能光听,还得仔细琢磨其中的意思。他讲的话,关键不在割舌头这事,而在于,二公子说, 想听“嗯啊”的声音。
二十忽然明白了什么。
静默中, 她隐约听见扇子越转越快, 在慕锦手上生起了风似的。
方才,两人衣裳半褪。
下床时,慕锦敞了一件丝袍。
二十拢了拢衣服。她看一眼水杯, 无意间将眼光向旁侧偏了偏,对上了他的衣襟。
她正在失神, 焦距定在那里, 其实无景入眼。
然而慕锦不这么想,见她直盯着他发呆,他三指扣住转动的扇子, 用扇子挑开她的衣襟。“这样才公平。”
他的话打断了她的思路。
二十低头,执起水杯。
“赶紧的,刚才的事没办完,后面很耗时间。”慕锦催促说。
二十抬眼,指指自己的嘴巴,再将舌头往外伸了一下,又在嘴上比了一个铰剪的手势。
慕锦渐渐和她建立了默契,问:“怕我割你舌头?”
二十点头,把水杯放下。
慕锦用扇子在杯沿点了两下。“我刚才如何说的?你伺候我,我心花儿开了,自然善待你。你这样一声不吭,我以前不觉得有什么,但我现在不痛快了,就得听你嘴里呼出一点什么来。放心,我舒服了,自然就放过你。”他别有深意地笑了笑:“毕竟,话本第十二页,你这嘴巴和舌头,日后大有用处。”
话本第十二页是什么,二十早已不记得。她硬着头皮又端起了水杯。
慕锦的折扇从她的下巴勾到耳朵,再回到下巴。
二十觉得自己像是坐在铡刀边。她再执杯,双唇抿着杯缘。
杯中水色越来越深,跟胭脂一样。
说是解药,她不相信。
二十以袖遮脸,跟喝毒药那日一样。
接着,她手忽然抖了抖,杯子掉落,摔在地上,裂成了三片。她坐不稳,左晃、左晃、还是左晃,就要向左跌倒。
慕锦迅速起脚,踢开了离她最近的一块碎片。
二十从椅子滑到地上,两手交叠按住喉咙,眉心一皱,闭紧了双眼。她大口大口地呼吸,想说话,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她极其痛苦地伏趴在地。身子抖个不停,表情越来越难受。
慕锦敛起所有表情,就这么看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她手上松了松,表情缓和过来。张了张嘴,仍旧没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