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阿渔正在喝茶,苗氏忽然过来,笑着对阿渔道:“四姑娘,世子爷还在拼酒呢,他怕您着急回家,托了徐五爷替他送您。”
阿渔:……
在苗氏的注视下,阿渔只能配合兄长,像个被哥哥抛弃的小姑娘那般嘟囔道:“大哥真是的,凭白劳烦五表叔。”
苗氏早知道镇国公府、平阳侯府是亲戚了,并不觉得让徐潜送阿渔回去有何不妥。
没多久,阿渔就被苗氏带到了徐潜面前。
“劳烦五表叔了。”阿渔乖乖地道谢。
徐潜诧异小姑娘突然变好的态度,点点头,与苗氏告辞。
徐潜骑马来的,阿渔却要坐马车。
平阳侯府的马车已经停在袁家门口,车夫刚要替阿渔挑开车帘,徐潜先他一步代劳了。
手挑着帘子,徐潜眼里只有他的小未婚妻。
阿渔心怪乱的,尤其是徐潜主动伸出手的时候。
她不争气地红了脸。
徐潜心中一动,原来小姑娘们真的喜欢这样。
上了马车,阿渔满脑还都是徐潜的俊脸。
然后,就在身后车帘落下,阿渔准备前行坐到后面的窄榻时,她突然发现窄榻与左侧放置茶水的矮橱之间竟然躲着一个人!
阿渔的尖叫就在对上那人哀求的美眸时卡住了。
她呆呆地张着嘴,脑海里冒出一个名字:季鸣凤!
与此同时,极力蜷缩身体躲在角落的季鸣凤就像抓住救命稻草般,连连地朝阿渔合掌拜求,哆嗦着求阿渔不要声张。
阿渔全身都在发抖。
不是害怕,而是时间紧迫她却难以抉择。
上辈子,季鸣凤是不是也藏进了哥哥的马车中,可最后她还是死在了袁家,就证明哥哥没有带走季鸣凤,那哥哥是当场将季鸣凤赶下车丢给袁家收拾的,还是带着季鸣凤走了一段路才半路抛下她,后来季鸣凤逃跑失败,又被袁家抓了回去?
因为知道季鸣凤的可怜,也知道季鸣凤悲惨的结局,阿渔不忍赶她下车,不忍断送了季鸣凤的生机。
可,如果她带走季鸣凤,她该怎么处置季鸣凤?袁家呢,如果袁家查出是他们曹家“拐走”了季鸣凤,上报官府,事情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她在挣扎,季鸣凤也在死死地盯着她观察。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
就像一头误入陷阱多时的豹子,既渴望生机,又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似是看出了阿渔的犹豫,季鸣凤一咬牙,猛地扑了过来!
阿渔瞳仁一缩,可显然季鸣凤的求生之心更强,扑过来的同时竟一手捂住阿渔的嘴一手抱住她后背,没让阿渔撞到马车发出声音。
“别叫,否则我杀了你。”稳住身形后,季鸣凤用手中的木簪抵住了小姑娘纤细的脖子。 阿渔在袁家后院休息时一直有留意疑似关押季鸣凤的后罩房那边,期间只有一位嬷嬷打扮的妇人低头经过,人一少,阿渔印象就深,所以被车中女人偷袭钳制住时,阿渔便根据女人的衣着、行为猜到了她的身份。
季鸣凤,那位被生父继母绑上花轿嫁给死人的袁家二太太,那位上辈子据说因为被兄长调戏而悬梁自尽的贞洁烈女。
脖子下方抵着的木簪簪尖儿并不锋利,但季鸣凤用了些力气,阿渔很不舒服,只能仰着头配合。
哥哥就在对面,神色是一如既往的冷峻而平静,似乎笃定有他在季鸣凤一定就伤不到她,看着哥哥,阿渔心中的惧怕渐渐减轻,余光扫眼旁边季鸣凤被长发遮掩的脸,阿渔皱了皱眉。
刚刚她上车时,迎面扑来的季鸣凤衣衫不整,露着大半边膀子,换个时候阿渔看了都脸红的那种露,包括现在,季鸣凤也没有提上那件半旧的嬷嬷衣裳,而且因为这一番动作,此时季鸣凤几乎全靠她才挡住了正前方。
季鸣凤到底想干什么?
阿渔不禁想到了上辈子,当时季鸣凤是不是也这样偷偷钻进了哥哥的马车,怕哥哥赶她下去,她便提前做好了用美色说服哥哥的打算?但哥哥乃正人君子,没有占这便宜,而是将季鸣凤交给袁家,却因此惹了官司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