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门外,徐潜扶着阿渔上了马车。
阿渔刚坐好,紧随而入的徐潜便往她手里塞了一样东西。
暖暖的,是个精致的紫陶小手炉。
阿渔很惊喜,捧着手炉朝他笑。
马车里挂了灯,灯光照得她面如芙蓉,唇润且艳。
徐潜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阿渔见了,奇怪道:“好好的,怎么这副脸色?因为父亲让我经常回家,你不高兴了?”
徐潜看她一眼,道:“不是。”
阿渔盯着他:“那是为何?”
徐潜皱眉,喉结滚了下。
阿渔:……
她好像明白了,立即捧着手炉缩到角落,一声不吭。
夫妻俩一路无言,到了国公府,因为天色太晚,两人也没有去给老太君请安,直接回了春华堂。
进了内室,徐潜立即将小妻子抱到了床上。
阿渔沐浴时惯用桂花香露,耳后脖子处处都带着一缕淡淡的幽香,就是这股香,让徐潜惦记了两个白天一个晚上。
“昨晚你在前院睡的?”
事毕,阿渔靠在丈夫结实的怀里,好奇地问。
徐潜嗯了声,她不在,后院全是丫鬟,他当然歇在了前院。
阿渔看着他的喉结,轻笑,娇娇地问:“有没有想我?”
徐潜:“不曾。”
阿渔咬唇:“我不信。”
徐潜捏她软软的耳垂:“那又何必问。”
阿渔用下巴碾他的肩膀,小声道:“我想听你说。”
徐潜不想说,一个翻身再次翻到了她身上。
小妻子的杏眼水漉漉的,脸颊艳丽妩媚,徐潜握了下拳。
母亲的嘱咐、她那几日的疲惫他都记在了心里,可是,忍耐亦是煎熬。
就在徐潜准备躺回去的时候,背上忽然多了一双手。
他诧异地看向阿渔。
阿渔别开脸,难以启齿地道:“其实,其实偶尔贪一下,也还好。”
她并没有他担心地那般娇弱。
徐潜如备战多时的大将终于得了帅令,立即冲向敌营。
阿渔目光似水,既喜欢,也憧憬。 阳春三月,国公府里花红柳绿,徐老太君兴致好,在花园里摆了一场桃花宴。
男人们都去当差了,有闲情雅致陪老太君赏花的当然是府里的大小媳妇们。
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以及阿渔陪徐老太君围坐在凉亭当中的石桌旁,世子夫人等孙媳妇分别坐在了三面的美人靠上。其中三太太孙氏已经怀孕九个多月了,这几日随时可能临盆,大腹便便的单独坐了一面,四太太李氏也有了五个月的身孕,最喜欢与孙氏聊孕期琐事,就故意坐在了离孙氏最近的地方。
二夫人扫视一圈,笑着对老太君道:“托您的福,咱们家人口越来越兴旺了,月底小五媳妇进门,赶明年又能给您添个曾孙。”
她才说完,桃林那头就传来了徐家曾长孙询哥儿、曾次孙诚哥儿的争辩声,小哥俩在比谁的拳头大呢。
徐老太君抚额,扭头对孙氏、李氏道:“我可受够这群臭小子了,你们俩争口气,谁给我生个曾孙女,我私底下多给你们点赏钱。”
孙氏、李氏都笑,两人互视一眼,却都没想为了徐老太君的赏钱而改盼女儿。笑话,真有嫌孙子曾孙太多的老太太吗?反正无论如何,头胎生个儿子才是最好的,往后再生,是男是女都不用有压力了。
徐老太君注意到了两个孙媳妇的眼神,不禁在心里叹息。
儿子孙子哪来的,还不是女人生出来的?都怪这世道,男人压制女人,子嗣上也用生儿子逼着女人,仿佛生出女儿就比生了儿子低人一等似的。徐老太君是公主出身,然而公主同样处处比皇子们低了一头。
内心深处,徐老太君非常憎恶这种男尊女卑的传统,可尊贵如她,也改变不了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