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聿大掌在她腰间摩挲,夜色中,他凤眸晦暗幽深,闪过一线冷冽红光,高傲矜贵。
“孤的人已经行动。”
……
佛山脚下的那座酒楼,名“鸿雁”。
天还未亮,于是言一色等人就近在此歇下了。
而言成和荒涟则携着她带回来的大部分蚀心草,连夜赶赴荒灭区药府,尽快将这种有保质期的珍贵毒草移植。
另外一小部分,则是留给兔兔当饭食。
鸿雁楼内,吴掌柜领着人好一顿折腾、伺候,事无巨细,面面俱到,才得来迟聿一个“滚”的眼神,霎时心花怒放,恨不能再给他磕几个头,脚底抹油溜走了,要多快有多快。
……
言一色简单梳洗完,打了个哈欠走出来,睁着蒙了一层水雾的眼睛,左右看了看,发现不见迟聿,想着他可能累了,已经回房休息。
她伸了伸懒腰,揉着快要睁不开的眼睛,朝床边走去,掀开淡雅的素色纱帐,坐在床沿,踢了鞋,正要收起腿脚,钻进被子中,后知后觉有哪里不对。
猛然转头,就见本该属于她的位置上,侧卧着一手撑头的迟聿,他明显也已经沐浴换洗过,发梢微湿,衣领稍乱,玉白紧实的肌肤若隐若现,周身萦绕着一种难以描述感觉的味道,自然清冷、华丽尊贵、浩瀚醇厚……
不经意间撩拨着人心,令人不知不觉沉溺其中。
如果迟聿不是深夜出现在言一色床上,她还有心情感受一番他的魅力,但此情此景……
她的瞌睡虫都被惊跑了好不好!
言一色舌尖抵了抵上颚,深吸一口气,挤出几分假笑,好脾气道,“我走错了,打扰了,告辞了!”
她说完,蹭地站起身,迟聿眼疾手快,长臂一伸,抓住她纤细的手腕,没怎么用力,将人掳上了床。
言一色一阵天旋地转后,平平整整躺在了迟聿身边,后脑勺正合好压在枕头上。
耳边响起迟聿无奈、诱哄的声音,“睡了,别闹。”
言一色:“……”
给你一次机会再说一遍,到底闹的人是谁!?
402 唯一的救赎(一更)
言一色以一种挺尸的姿势僵硬片刻,而迟聿在她耳边说过那一句话后,半点动静也无,十分安分。
少顷,她那颗也不知道在紧张什么的心平静下来,转头看向脸侧,一张俊美如天神的面庞映入眼帘。
迟聿双眸紧闭,浓密的鸦羽垂落一线凌厉,高而挺直的鼻梁下方,薄唇轻轻抿着,整个人褪去醒时的凶残狠戾,唯有凝固成冰的冷,微弱的光线下,犹如沉睡千年的冰川雪妖,裸露在外的肌肤晃着透亮的色泽,仿佛散发着圣光。
此时的他,没了毁天灭地的睥睨杀伐,就剩下了美。
言一色一时看呆了,半晌,她抿了抿唇,心中好奇,这人真睡着了?这么快?
她忍不住凑过脸去细细打量,无论怎么看,都得出一个结论——真的睡着了。
言一色眨了眨眼,乖乖躺回自己的位置,想起裴斩的幻术对人杀伤力最大的地方是心神,他在幻境中折腾一遭,一定很累,沾枕头就睡着,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她慢悠悠长呼一口气,浑身都轻松了不少,脑中越来越空,意识渐渐模糊,闻着身边人冷香的气息,没过多久,小脑袋往枕头边一歪,睡过去了。
迟聿却缓缓睁开了眼,狭长的凤眸莹红,好似采撷了血月精华的宝石,锋芒内敛,张扬贵气。
他眸光落在言一色的脸上,不自觉柔下来,冷厉尽数消弭,将被她压在身下的锦被抽出来,细心地为她盖上。
迟聿等了良久,估摸着言一色已经睡死过去,抬手将她捞过来,两人之间本就不远的距离,彻底没了,严丝合缝地挨着。
他单手撑起头,另一手摸上她的脸,一寸寸抚过,恨不能皆烙下他的印记,仿佛在对他的所有物,宣誓主权。
她是他的,永远都会陪在他身边,谁也不能抢!人不能、神不能、鬼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