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一色比较在意辰砂皇的神情,他似乎对她的身份有什么不满,不以为意道,“辰砂皇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知有何指教?”
辰砂皇愁眉苦脸,站起身,用长辈的姿态,将她请到座位上,而后意味深长地瞥了眼迟聿,这才看着言一色道,“你当知道,云家与言家世代都是死敌,而我辰砂皇室历来与云家关系亲密……”
“所以呢?”
言一色粉拳抵着下巴,眨了下眼。
辰砂皇硬抗着迟聿冷飕飕的眼神,咳嗽一声道,“孤这里有一件为难的事,那就是……前一阵子,云家的家主找孤喝酒,透露出要嫁女儿的意思,他相中的女婿就是……”
辰砂皇的目光,从言一色脸上滑到迟聿脸上,不动了,意思明显。
言一色撇了下嘴。
迟聿冷漠如斯。
墨书和魑妖心下一惊,没想到看热闹看到自家主子身上了。
凌以绝愣了半晌,下一刻突然爆炸,他猛地站起来,死死盯着辰砂皇,语速飞快,“云叔叔要嫁哪个女儿?”
辰砂皇老神在在道,“还能有哪一个,云少主云音啊!”
凌以绝整个人都不好了,阴沉着脸,瞪着迟聿,放狠话道,“本太子要跟你决斗!生死不……啊!”
他话未说完,不知哪儿飞来一颗葡萄,正好堵住了他的嘴!
凌以绝定睛一看,发现是言一色动的手,她笑眯眯道,“我先问!你待会儿再发疯!”
凌以绝默默吃着嘴里的葡萄。
言一色素白的柔荑托着腮,眸光清澈盈亮,瞅着站在一处的辰砂皇和迟聿,一本正经道,“云音是云家的少主,按理说不该嫁人,只招赘吧?云家主难不成想让国师入赘?胆也太肥了!”
也不怕被残暴的某人打个半死!
辰砂皇嘿嘿一笑,“你说的都是老规矩、老黄历了,现如今已经不讲究这个,大不了他们成亲后,生下的孩子一个跟父姓,一个跟……”
辰砂皇越说声音越弱、嘴巴越抖。
迟聿身上的冷煞之气,太吓人了。
迟聿阴森的眼,无情幽寒,“你可应下?”
辰砂皇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自己要敢说替他应了,一定会被毫不留情扔下假山,到下方的湖里,跟鱼儿做个伴。
辰砂皇笑容有几分扭曲,“自是没有!反而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请孤说项的恳求!只不过,为此也得罪了人家,所以……”
迟聿散发的低气压又重了。
辰砂皇也不敢卖关子了,忙道,“你和言家少主的婚事,近期还是不要举行了,等云家主消消气,再说罢!”
话落,他不等迟聿有任何反应,露出一副邀功的神色道,“不过,孤也是可以与云家主翻脸,立即下旨为你们赐婚的!只要你答应到谷作城走一趟,那里爆发洪涝,灾情严重……”
辰砂皇前面刻意提及云家主有意撮合迟聿和云音的事情,其实说穿了都是套路,主要目的就是想请迟聿这尊大佛,帮他分摊一些朝中事务,治理水患。
迟聿就知他是有事相求,冷笑一声,“你朝中大臣都死光了?安葬的银两够不够?孤可以借你,他日把国库还来!”
言一色这才懂辰砂皇的闷骚操作,看来平日里在迟聿那儿碰钉子碰得太多了,无计可施,以至于剑走偏锋,啥拙劣的招儿都敢使!
她扭头看向凌以绝,语重心长道,“辰砂太子,都怪你不争气!你父皇都这个年纪了,还要求着外人帮他治理河山,你到底有多不堪大用啊!还害得我们国师总被你父皇骚扰!”
辰砂皇沉声附和,“说得好!”
用三个字,可以形容此刻凌以绝的感受——扎心了。
凌以绝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生硬地转移话题,“国师大人好不容易回来,今夜先吃个家宴,等明日再邀皇亲、大臣们作陪,为国师和夫人接风洗尘。”
言一色确实饿了,点头,看向迟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