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后却不愿独自去睡,则是跟在太子身后,他去哪她就跟去哪,像个小跟屁虫。
书阁中段鹤安借着闲时批着部分折子,而苏禾托着脸蛋在一旁陪着他,从合意轩回来,她安静许多。
段鹤安便任着她去,有些大臣的折子实在无趣,难怪父皇把这些无用的折子交给他处理,比如邳州知县来来去去三个月,奏的雨水情况折。
待他抬首时,一方的苏禾已困倦得趴在桌面上了,段鹤安不禁一笑,示意那迷迷糊糊的小丫头过来。
她惺忪地走过来,便被太子抱进怀里,苏禾蹭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犯着瞌睡,还是不愿睡去,双目半合着。
段鹤安专注于折子,却问道:“这是怎么了,分明困成这样都不要睡吗。”
苏禾手搭在他肩膀,“等殿下公务批完,我有事要同你说。”
段鹤安放下手里公务,低眸看向她,“孤不忙,阿禾想说什么。”
苏禾困倦退去几分,缓声道:“殿下,苏国公府如今已被抄家可是真的?”
段鹤安看着她,默了片刻,“阿禾听说谁说的。”
苏禾说:“殿下想要继续瞒我吗。”
段鹤安道:“等风头过去,阿禾会知晓的。”
苏禾微微瘪嘴,“苏家人我不在意,那兄长可是真犯了罪?”
段鹤安缓缓道:“冀州水利款项被私自挪用,水坝建造时偷工减料,致使江水决堤,已是铁证如山。”
苏禾低下眸,或许她心里要有了定夺,苏世子与国公爷为主要负责官员,追究下来,无论如何也不可避免,她却无法接受原本该最正直清廉的兄长变成这样,也许这四年里,他变了太多,而她却停在原地了。
她眸色黯淡,眼眶湿润起来,“我能不能去见苏世子一面。”
段鹤安见苏禾起了泪,瞬间眉眼冷然下来,“你在意他做什么。”
“他是阿禾的哥哥啊。”苏禾道。
段鹤安冷言,“阿禾与他没有半分关系,何来哥哥之称,改日还是将阿禾的姓名换了,你不姓苏。”
苏禾从太子怀里起身,怔怔地与他相视,“我以为殿下会准许我去见兄长。”
段鹤安道:“阿禾没有兄长。”
苏禾眼角滑下眼泪,轻轻抽泣。
苏世子对她好,如何不是哥哥,她已经没有亲人了,她不想再孤身一人,如今想见见兄长最后一面,太子殿下都不准。
段鹤安见苏禾咽着声音哭,心揪了起来,将她按回怀里,“阿禾只有孤。”
苏禾哽咽起来,“可只是我想去见他而已。”
段鹤安听着都来气,神色冷沉至极,她都不曾如此看重过他,可见她哭,又狠不下心与阿禾生气,认真道:“嘴里不准挂着别的人。”
他眼中似有不满,凑近她的朱唇,舔咬下去,那睫毛上的泪珠滑落下来。
苏禾愣着神,迎面而来的是他的气息,她还被吻得脑子发麻,手指无意识地搭在太子的喉结上。
她想她大概是没救了,刚才明明很委屈殿下什么都不告诉她的。
段鹤安环紧她的腰,抵着额头,无可奈何哄道:“你莫哭了,可以去见苏昱初,但之后不准再记得此人,阿禾想要兄长,孤做阿禾的兄长。”
苏禾的唇被他咬得微微红肿,眼泪也停了,细语道:“殿下是阿禾的夫君,怎么还能成兄长来了。”
段鹤安微扬唇角道:“不好吗,阿禾这就既有兄长又有夫君。”
苏禾紧抱住太子,用他的衣服抹了一下眼泪,又转口问道:“什么时候去见苏世子。”
段鹤安冷顿了下,心中是十分不愿她念此人,便道:“过几日。”
狱中苏昱初十指被断,又哑了口,还是等过几天伤势恢复些,再带苏禾去见此人。
苏禾凝视段鹤安的眼,总是这样,过几天,等几天,先前国公府的事时,他也是这样说的,之后就不会给她提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