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咽了咽口水,也是难得一见梁怀洛这幅模样。杜欢若看着他,说道:“娘这不也没事儿吗?好着呢,快放了大夫人,早些回去休息吧。”
“四千。”梁怀洛冷不丁地唤道:“你扶我娘先进屋里歇着,外面风大,别让她染了风寒。”
“哦。”四千此时倒是乖巧的应了一声,走过去搀扶着杜欢若,面无表情的说道:“夫人,你先进去吧,他自有分寸,会妥善处理的。”
妥善处理?
“.........”
杜欢若觉得这位新面孔的少年对她儿子或许有些误解,她儿子什么事都能妥善,但是处理还是清理,还真说不准。
不过杜欢若虽然嘴上说着算了,但也是不想管此事,怎么说都是刚从鬼门关回来的,提起来的心都还没来得及放下。只是在进门前,又看了成林娇一眼,而成林娇早已经急的双眼泛泪,那眼神似求助又似求饶,生怕自己见不着明天的太阳。
忽然,久久不做声的梁怀洛在一旁轻轻的笑了一声,对她说道:“原来如此,我一开始还想不明白,你动我屋的香炉是为何,原来你是想趁我昏睡之时,去杀了我母亲?”
成林娇眨巴两下眼睛,只听梁怀洛嗤笑道:“大夫人啊大夫人,你的心应当在狠一些,杀人得果断,拖泥带水的人,只会害了自己,知道吗?你真就该在第一晚果断杀了我,杀了我,再转头对付我的母亲,难道不是会更简单吗?”
成林娇:“......”
“但是我想,你其实早就想动手了,只是每次行刺时,发现我母亲都不在屋中,你就想啊奇怪啊,这几晚她能去了哪呢?”梁怀洛笑道,“但是你想不出来,所以昨晚你便是提早了一回,过来一看,发现她原来是到了我的屋里。所以你今夜,比昨晚来的更早了,是这样吗?”
成林娇:“............”
梁怀洛说道:“这么多年了,大夫人的妒忌心,还真是一点没变,连藏也懒的藏,不过也是怪我,对夫人的关注实在是太少了,还以为夫人会多少长点记性。”
四千没一会儿便从房里走了出来,关上了门,就听梁怀洛板着脸说道:“不过算夫人运气好,近来我婚期将至,杀了人招晦气,就勉强做个好人,给你两条路吧。不如你亲自去我爹那儿,道出此事,不过我想这事儿必然会让他休了你,但也还好,毕竟是条活路。”
四千:“......”
成林娇:“......”
另一条路他没明说,但听见此言的二人都清楚,这是条活路,那另外一条,便是死路了。
成林娇内心顿时后悔万分,怪自己太心急,一想到梁颤居然直接略过了长子,将汤言页许给了庶子,她再也忍不了了。
她原本以为,梁怀洛再如何得梁颤重用,在女儿婚嫁之事上,怎么也得按老祖宗们留下的礼俗,有个先来后到,这汤言页怎么想都该是自己的儿媳妇。
梁颤心属杜欢若,她这个正房这么多年来都不受宠,一想到倘若到时梁怀洛又给梁颤添了乖孙儿,那她和梁怀阳此后在这梁府,更是没得一星半点的地位了。
所以她想早早计划起来,梁怀洛她是万万不敢惹的,十几年前这少年初长成时,发现她处处针对杜欢若,便以梁怀阳要挟过她一次,起初她哪会将这一个毛豆没长成的孩子的话放心上。
直到有次,她想方设法在杜欢若送给梁颤的汤药里下了些“料”,能引得梁颤误会杜欢若心怀不轨就行,可最后不知这事怎么就让梁怀洛发现了,一声不吭的将药换了,反倒是梁怀阳足足闹了一月的肚子下不了床。
成林娇并不信这个邪,之后又三番两次作妖,结果发现苦的人最后都成了自己的儿子,偷鸡不成蚀把米,手脚这才放干净了些,安慰着自己,同在一个屋檐下过日子,收收坏心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这么过了。
只是联姻这事,一旦传了出去,那整个喜洲城都知道,自己这正房过的不如一个妾室,这以后出门,连脸面都没得了。
光是想到此,她那刚压下没多久的妒忌小魔鬼就在心口上挠痒痒。正愁着不知如何是好,有天上街,恰巧就闻见了一股十分熟悉的味道,就是梁怀洛身上那股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