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在门外敲门道:“梁二仙?醒了没,昨晚说好的带我出府散心啊!”
不知为何,梁怀洛突然回想起昨晚汤言页的那句话。他虽然知道她是因为喝醉了才鬼迷心窍的动了杀心,可是……
四千又敲了几下:“喂!你该不会又说话不算数吧?”
梁怀洛正准备转身去给他开门时,门外又想起了另一个熟悉的声音,那人语气带着轻蔑,问道:“这位公子,你昨晚为何会来二公子的房?”
梁怀洛:“……”
四千笑道:“禄前辈!你今儿起的可真早啊!” 33
禄明非今早起来踏出房门没走几步, 路过南厢房,便听见这新来的小随从没一点规矩的在砸门。不过换个角度想,没点规矩也罢了, 毕竟他的主子平日也是个没规矩的。
禄明非老神在在的打量着眼前乳臭未干的四千, 忆起他来府邸的这些时日, 不是成日吃喝玩没个正行, 就是一趟到天明,丝毫没把自己当外人。
那日禄明非和梁颤从京回府, 禄明非第一日当即便发现南厢突然多住了一个人,一问是身边那个从来不带人的二公子不知从哪儿找来的随从。
梁颤向来对他儿子们放纵不管睁一只眼闭一眼,老大梁怀阳身边出门都要带着七八个随从,所以梁怀洛心血来潮也想有个人跟着也没什么不妥,也便没放在心上。
但这大晚上主仆在一起愉快聊天儿, 还一起聊明天去玩的,想起来就有些莫名其妙了。
禄明非想继续说, 眼前的房门便被人打开了。屋内屋外的人相互各自打量着对方,禄明非看着他的赤足,微微皱眉。梁怀洛看了眼他一身戎装的打扮,恭敬道:“前辈, 今日是有何异常吗?这么早就出府办事了?”
看着眼前未及弱冠之年的少年, 禄明非严峻的脸色稍微温和了下来。从梁怀洛十岁开始,禄明非便教他习武,小少年天资聪颖学得特别快,禄明非很喜欢他。
可不知为何, 梁怀洛除了平日会毕恭毕敬的唤他一声前辈, 却从没叫他一声“师傅”,禄明非后来大抵是想明白了, 自己自始自终就是个下人,尽自己一份力教小主子武功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虽然没了师徒这层关系,禄明非平日还是很照顾这个小主子的,但照顾归照顾,禄明非到底还是个明辨是非的人,那天他突然反应过来,清欢渡和梁怀洛二人之间的相似点很多,从身型,声音,再到走路的步调……
趋于主从身份还有梁怀洛是自己的徒弟这些关系在这,禄明非觉得这些都是自己的猜测,连梁颤这么个满腹狐疑的人都不敢有这样的想法。
那么他这个属下就更不应该给大人增添这些没有必要的烦恼了。禄明非曾经发誓致死效忠于梁府,清欢渡处处与梁府作对,是梁颤的眼中钉肉中刺,如果梁怀洛真的与清欢渡有什么关系,那么他必然是要阻止的。
禄明非说道:“行差姜刘的家弟最近无故失踪,姜刘带人在附近找了一周也没找到,已排除独自出游的可能,现下准备搜城细找一番,姜刘怀疑,家弟可能是遇害了。”
他意味不明的看了梁怀洛一眼,说道:“二公子,先前听你说你已在牢房中将清欢渡一掌拍死,你能确定他真的死了吗?”
四千耳根一动,下意识去看了眼禄明非。
梁怀洛眉眼恭顺道:“前辈若是不信,大可将你上回从山里挖回的尸体拿去验验尸,看看他到底是不是诈尸了。”
“二公子,恕属下多言几句,诺大的喜洲城无人敢动姜府的人,若是你真的将清欢渡杀了,那会是谁让姜刘二平白无故消失?”禄明非躬身道:
“属下觉得,清欢渡并没有死,上一次我抓到的人,或许是清欢渡故意用来引开我们注意的冒牌货,只是还没详细审问一番,不巧二公子你就将人杀了。”
梁怀洛了然的点点头,看了眼四千,意示他先进屋去,才对禄明非道:“怪我眼拙,一心想为父亲扫清障碍,下手重了些,下次还是留人给你们处理好了,免得我帮了倒忙。”
禄明非道:“二公子言重了,不过就是一个替罪羊,死了就死了,只要二公子觉得没什么,那梁大人和属下便不会再因此来叨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