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性活得简单烂漫,但也不代表她什么也不穿。
“哥哥,我反悔了。”
“如果这是人群面前的一场戏,那什么都说得通了,你会是个合格的哥哥。但我,不想再让父亲失望了。”
慕小小转身离开了,留下了正在原地不动的慕瑾洲。
他拿出了他所拥有的一切去赌,可是,她好像并没有心甘情愿地接受。
原来,种种盘算与衡量,原来一开始就建立在脆弱的基础上。
*
回宫时光短暂,成煜看着戴着他制的木钗的妻子,正愉快而轻松地走在前面,那勾勒了无数次的背影清晰起来。
他一晚曾和仲景说,他之前有个很爱的女人,几乎是毫无意识那般说出口。
而仲景,也几乎片刻之间就猜出来,他心上人就是太子妃。
仲景以为的是,这一生很早之前他就开始偏爱她,没有人会联想过,他或许经历了同样的煎熬。其实,橘林气氛欢愉时,他本想与她交待清楚的,他和她一样错过了太多,他必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珍惜。可是,看着她恢复的神色与明朗,他不愿再度陷入彼此的不安之中了。
那个皇帝身边的裘实,只因为上一辈人的缘故就不能动?可笑,只要挡在他的柔柔身前所有的东西,他都不介意清理干净。
忽而,她回过头来莞尔道,“都快走不动了。”
“你这是要求你的夫君抱你过去?”仲景准备好的马车应该就在不远处了。
华柔柔还是敏感于动不动的亲热,“我就是喊你快一些。”
“喊一声吧,为夫这就走得横快些。”
透过最后一颗橘子树,隐隐约约的阳光洒落在她的肩头。
她犹豫与别扭了将近半天,神色娇羞而迷人地抬起头,直到最后喊了轻轻一声:“夫君。”
那声音虽不重,恰巧入耳,细无声那般让他心神安宁,他随手推开搁在他们之间的橘子树枝,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 回宫途中,两人相谈甚欢,一夜之间恍如又恢复成年少光景。
王位,权贵与上位者所代表的一切,似乎与他们暂且地隔离起来,命途所建起的有意的墙放佛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秋日落霞齐天,天高地远。
只是下了轿子,所要回去的地方时时刻刻都提醒着自己所要承担的东西。
“殿下,我想去趟母后那里。”单独这样拎出来讲的目的很简单,她要独自行动,不带任何人。
“那早些回去,等你用晚膳。”
“好。”和颜悦色的华柔柔面容上找不到半分偏差,可成煜还是她看出来她的有所顾虑。
华柔柔就这样走着,在拐入未央宫的过道后顺势转了个圈,又走回了入口宫门前,阿逸已经在那里等她很久了。
大牢里的那个人也是时候该会一会了,再晚一些她的妹妹就要开始为期三年的徒刑,调离到京畿以外的地区了。
华柔柔没有隐忍与蛰伏,开门见山地质问华桑桑道,“你最近过得如何,可有过片刻反思?”
“反思么,是有的,只怪我当时没有太心狠,放过了姐姐……”华桑桑面容憔悴,头发也已经很久没有整理过了,身上甚至有些味道了。
如果是前世,没有真正看穿一个人的时候,纵使是不喜欢这个妹妹,不代表所有的恻隐之心消失不见。
可是,现在,她不会了,宽恕她屡次的罪行,徒三年已然是对她最好的结果。
“你放过本太子妃?华桑桑,你有资格这么说吗?难道不是因为本宫太过仁慈所以让你这么糊涂?”
“华柔柔,你也终于不在演戏了,口口声声的太子妃喊得很是顺口啊,我记得你当时与我第一次一起进宫面见皇后的时候,还鼓励过我,鼓励我去接近太子……我就知道这是你的心机。”
华桑桑眸中传过一阵波澜,怒气翻滚着,“现在,你成功了,你让我彻底被太子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