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三刀身躯微震,没有作声,花梦手上不停,把伤包好后,指尖顺势下移,摸住了他锁骨处的一条疤痕。
“是你师父打的吗?”她低下头问。
莫三刀抓住了她的手,花梦以为他要将自己的手扔开,可是他没有。
花梦眼神微沉,突然很大胆地、慢慢地将整个掌心都覆盖在了那一条条蜈蚣似的疤痕上。
莫三刀赤*裸的上身在山风中不住发烫。风越冷,他越烫。
他依旧抓着她的手腕,却依旧没有作为。
“他让你去杀我爹,不然的话……就拿鞭子打你,是吗?”
花梦的声音轻飘飘地落入耳里,像一片撩人的、害人的羽毛,落入他的心湖里。她的指尖和掌心也开始很不安分地下移,一步一步地逼近他的心。
莫三刀抓在她手腕上的手终于动了,缓慢却坚决地拉开。
“你在男人面前,都是这么大胆的吗?”莫三刀声音低沉。
花梦一愣。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天使“大概是因为我比较月半吧”灌溉的营养液、“不拘一格的蛋挞”投的地雷!
——
小梦:“啊,大饱眼福,真爽!”
三刀:“啊,吃醋吃到窒息,不爽不爽!” 冷风从身后的密林里卷来, 扬起周遭蓬松的落絮,花梦望着纷飞落叶里莫三刀严肃而冷漠的脸,深吸一气。
“是。”她目光冷然, 斩钉截铁。
莫三刀箍在她腕上的手一紧。
花梦用力抽回自己的手, 收起地上的药瓶, 起身走到一边。
莫三刀呆坐地上, 胸口又一阵窒痛,也不知是被那少女打了一掌的缘故, 还是气花梦将自己的质问承认得如此坦然,越想越胸闷气短,甫一起身,竟猛又吐出了一口血。
花梦转过头来,眼神锐利, 掏出药瓶倒出护心丸来要给他服下,却被他扬手打落在地。
花梦恼道:“你不想活了?!”
莫三刀站稳身, 拿手把嘴角的血迹揩掉,眼神冷淡:“死不了,不劳三小姐费心。”
花梦瞪着他固执的脸,胸膛一阵起伏。
莫三刀视若无睹, 将身上的衣服穿好, 越过她径直向上坡的方向走去。
花梦攥紧拳头,沉着脸跟在他身后,衣摆掠过径旁荒草,发出飒飒冷声。
两人一路无话, 只是循径上山, 兜兜转转走了好一阵,四下仍是阴森森的野林子。
花梦到底敏锐, 想起先前所遇的幻境,本能感觉这山中还暗藏玄机,便想跟莫三刀商量一二,却看他闷头前行,一副不愿搭理自己的冷淡模样,一时也懒得张口。
过不多时,耳后倏然传来若有若无的轻响,不似脚步声,倒像是流水哗然。花梦心下狐疑,不解这深山之中何处竟会有水流之声,且还会移动一般,不断向这边靠近,一时竖起耳根,环目四顾。
莫三刀很快也有所察觉,缓缓放慢脚步,反手握住了肩后的一把刀柄。
那“流水声”越来越大,此刻已迫近至两人三丈之内。花梦眸色沉沉,握着剑定睛分辨,终于看清它们的面目——
哪里是流水,这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分明是密密麻麻的毒虫。
莫三刀猛然掉头,抓住花梦手腕直跃树上,杉木高大结实,承载两人重量并无压力,花梦却因意外而脚下打滑,莫三刀忙又把她抱入怀中。
花梦脸颊撞在他坚硬的胸膛上,顿时心如鹿撞,抬头一看,面前人却仍是冷着一张脸,她隐忍至此,终于有些按捺不住,便要发作,莫三刀忽低声道:“别说话。”
花梦一怔,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去,心头惊怔。
成千上万只黑黢黢的毒虫很快聚集在一块儿,吞没了一条山径,可它们并没有就此消停,而是耳能闻、目能视般,在原地打了几转后,倏然掉头,沿着杉木树干飞快地向上爬来。
莫三刀眼神骤沉,带着花梦提气一纵,足尖在半空中的丛丛枝杪上一点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