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穿成本宫的猫_作者:浮生有鹿(22)

2020-01-20 浮生有鹿

    这时,一个如在冰瓷盏里滚过的声音,意外地响起。

    “云来酒肆经营了数十年。对于帝京的消息,云来酒肆的老板一向灵通。三弟妹若要寻人,可以向他打听。”

    容茶讷讷抬眼,就见到静默许久的大皇子。

    他着一袭清雅白衣,如山涧清泉,又似月下清风,眉眼里依然是一贯的淡漠和疏离。

    听大皇子这意思,她不去向那所谓的老板打听消息,还真过意不去诶。

    五皇子则是僵握着白扇,抬头望青天。

    他的面上徒添讶色。

    今儿个,也没变天啊。怎么怪事一桩接一桩。

    不仅连一向温婉沉静的三嫂转了性,连一向正经的大哥,都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了。

    云来酒肆内。

    容茶由酒肆的伙计引着,来到一处雅间。雅间由竹帘隔开。

    案上,炉子里煨着热酒。酒壶是应季的梅花酿。

    炭盆里的红罗炭在噼啪地蹦出火星子。袅袅腾起的烟雾,让室内显得温暖如春,与天寒地冻的外界隔绝开来。

    此时,酒肆里正在一场激烈的辩论。

    透过竹帘的间隙,容茶可以看到数位才俊。

    朝廷近日来,改征盐税。针对此事,他们激情洋溢,各抒己见,互不相让。

    “三嫂,云来酒肆最出名的李沂今日许是出了事,没能来。你没有看到,的确是可惜了。”相比起惜字如金的大皇子,五皇子的话明显要多一些。

    与其他布衣才俊不同,李沂是太师后人,又曾在东宫任职。他能放下身段,来云来酒肆寻求伯乐,挺令人意外。

    容茶含糊地应了几声,没说她知道李沂没来的事,也没敢让视线停留在那些身上太久。

    她不情不愿地转了目光,表现出兴致缺缺的样子,换了话题,“没想到,这儿的姑娘也这么多啊。”

    她说的也是实话。

    容茶来之前,本以为都是男客,来了后,发现女客数目也不少。

    女客往往坐在独立的区域,与男客保持一定距离,并有数名侍女侍奉在侧,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千金。

    西晋的男女之防并不严,是同时代诸国中最松的。因而,西晋许多姑娘不会一直被困在后院,得了空,她们也会常出门踏青。

    既然云来酒肆优质单身郎君那么多,那自然也成了一个,另类的相亲场所。

    容茶想通后,也就能理解了。

    只是,西晋的姑娘喜欢用朱红晕染脸颊,上眼睑,耳朵,有些极端的,还喜欢将脸抹成一片雪白,只余几点红。

    西晋的审美如何,她不好评价,但是这么多脂粉上脸,光是其中的含铅量是够吓人了。

    容茶想起来,她养的一些花草,还颇有养颜的功效。将来,她离宫后,研制些天然化妆品,说不定还颇有销路。

    想着,她捧起一盏酒来,想,但看了看对面的两位皇子,她又硬生生忍住,只用酒盏来暖手。

    五皇子瞧她这拘谨的样子,笑了笑,拉过大皇子,往外走去。

    “这里的老板很快就来了,三嫂先坐,我和大哥就不打扰你寻人了。”

    两位皇子走后,容茶放飞自我,将手中的酒水饮尽。

    再放眼酒肆诸人时,她窃笑不已。

    云来酒肆的郎君质量,的确是名不虚传。

    比如,吟诵“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的那个词人,弹《秋水》的琴师,破千古残局的两位棋手,都是各有风采啊。

    末了,容茶还感慨一句“太帅了”。

    换回女装后,她本来还以为只有自己一个女的,会有些不自在,现在则是分外坦然。

    可惜了,大多帅哥只能用来远观。

    案几上有现成的笔墨纸砚,容茶心想机会难得,取了毛笔,打算将众位郎君的样子画下来,随身携带,以便将来一解相思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