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璟用灼灼的目光看了容茶一眼,垂下眼帘,“我明白了,七哥。”
“明白就好。”范溪感慨完,忽然又觉察到不对的地方,“诶,我什么时候让你这么喊我的?”
尉迟璟依然垂了眼睫,神情则是一派无辜。
范溪无奈,只能忽略这些细节,将目光转移到清离身上,低咳一声,试探道:“我刚怎么听你们两人称兄道弟的?”
“此事,容我晚些时候,再同你们解释。”尉迟璟说罢,郑重道:“七哥可查出,昨日在猎场里,给棕熊下药,让棕熊去攻击茶茶的人是谁?”
范溪瞅了眼容茶,颇为愤慨道:“是十三公主。”
这位十三公主,尉迟璟有点印象。
在夜宴上,以及狩猎场时,她都试图来接近他。
对于十三公主的做法,尉迟璟并不意外。
后宫的女人,在强大嫉妒心的驱使下,的确会做出一些令人发指的事情来。
只是,十三公主是一位不受宠的公主罢了,怎么有胆子冒险去要容茶的命。
“两年前,十三公主可否有做过伤害茶茶的事来?”
“她心里或许颇有微词,但不敢在明面上加害小妹。加上年纪小,太过分的事情,她可能也做不出来。”范溪道:“没想到,两年过去,她现在胆子竟然这么大了。”
尉迟璟追问道:“十三公主如今身在何处?”
“已经被我关入地牢。”范溪的面色神情。
说来也是头疼。这两年来,东晋皇帝逐渐将大权交于他,他自诩待后宫的女眷宽厚和善。不论亲疏远近,都给足了她们应有的排面。
有容茶的例子在,他也不想让其余公主再去西晋和亲。
而十三公主不仅不愿领会他的好意,还竟然天真地以为,两国盟约牢不可破,嫁去西晋,就等同于嫁去仙境。被他泼了几盆冷水后,她还觉得,他是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容茶,才要千方百计地阻止她。
她大言大惭地认为,她有资格当西晋的太子妃。
当真是可笑。
也不是她是哪里来的自信。
尉迟璟微拢眉心,心情更是沉重了几分,“七哥,可否带我去见十三公主,我想亲自去审。”
他不知,十三公主所作所为,是不是有人在其背后挑唆。
若是皇帝想借十三公主的手,除掉容茶,逼他回西晋,那说明他确实是心虚。
他需要尽快理清心中的疑问。
“我没有点头以前,你不能喊我七哥。”范溪的好脸色差点绷不住,想跟他急。
但他也怀疑那个十三妹妹不对劲,只能这事放一放。
范溪烦躁地提起衣襟,散了散胸口的热气,再朝尉迟璟招手,“算了,走吧走吧。”
容茶见他们走得那么快,好奇地提裙子跟上。
尉迟璟和范溪却是停下步子,异口同声对她道:“你今天好好待在皇宫里,哪里也不要去。”
尉迟璟还让范溪多调些侍卫来保护她,导致她无论走到哪里,身后都会跟着一群浩浩荡荡的侍卫。
容茶干脆不随便走动了。
她去采撷了新鲜的茉莉花,回到清离的院中,沏了一壶茉莉花茶。
自从尉迟璟离开后,清离又坐回案前抚琴。他的神态淡然,琴音绵长,仿佛无事发生。
容茶心里纳闷。
若真是无事发生,那她之前过来的时候,为何见他们勾肩搭背的,好像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趁着清离抚琴的间隙,她递过去一杯花茶,指了指空荡荡的院门口,又指了指清离,吞吞吐吐道:“你和西晋太子……”
清离端起琉璃茶杯,优雅地饮了花茶,轻描淡写道:“他是我弟弟。”
夏日的阳光落在琉璃杯上,折射出琉璃的五彩色泽,也折射出他瞳眸里的光。
较之以往,他的眼里确实多了些不一样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