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者没有资格被人记住。
何况,于他而言,他那么做,不过是为了对她少些亏欠。
她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
如是想着,尉迟璟更觉心塞,惨兮兮地睡了过去。
睡意朦胧中,他听到春晓的声音响起。
“橙儿,你动作快些,去把新制的的红纱茜罗裙拿来,太子妃想在除夕夜穿,打算先试试看合不合身。”春晓站在一处湘绣屏风边,催一名侍女。
尉迟璟猛然惊醒。
他伸展开四肢,摇晃猫脑袋后,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又回到内殿。
估计是容茶把他给抱来的。
再一抬眼,他见容茶接过托盘里的红纱茜罗裙和一身内衫,挥退侍女。
“你们退下吧,我自己来。”
她估计不知道猫醒了,也不担心被猫看到,由他继续睡在屏风后。
屏风上绣着青女素娥,亭亭袅袅,各有风韵。落地铜银错牛灯弥散出朦朦胧胧的光晕,柔和地映在容茶身上,将她的身影融入青女素娥之中,是无尽的空灵缥缈。
而她肤如凝脂,身影婀娜,每个动作都是生动且鲜活。卸下钗环后,满头乌发如瀑,垂落至腰际,扰乱了猫的心神。
猫眼看得发直,尉迟璟呆愣了一瞬。
等那双纤纤玉手搁上襦裙系带时,尉迟璟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猛然晃了几下脑袋,再用爪子拍打猫的脸。
他别过头,陷入了沉思。
要不要闭上眼,假装睡着,还是继续看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花点点”和“华熙”的营养液(。-ω-)zzz 尉迟璟向来杀伐果决。到了如此简单的一件事上,竟然开始拿不定主意了。
一开始,他是有些心虚的。
转念一想,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太子妃,他看一眼不过分吧?
可心里有种莫名的怪异感。
而且,他还感觉太热,身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只不过由毛遮掩着,看不出来。
是猫的毛太多太长?
还是这寝殿里,地龙烧得太旺?
猫的身下有几层厚实的棉垫。尉迟璟转过身,猫爪用力地踩棉垫,锋利的爪子将最上面的锦缎勾出数个小洞。
可怕的是,他竟然还想偷偷地转头去看。
尉迟璟干脆将猫脸埋到软垫上,强迫自己睡着,再用猫爪捂住两耳,这样一来,他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就不会瞎想了。
反复挣扎几遍,尉迟璟才平心静气。
他心道,他还没见过姑娘没穿衣服时的样子。
既然没见过,就没什么好看的。
容茶没觉察到旁边的猫经过多么激烈的内心斗争。
她试了一遍新衣后,坐到梳妆台前,由侍女们帮她绾发上妆,戴上各色配饰。
一个锦盒里躺着一支牡丹珠钗,牡丹花瓣由白色暖玉所制,花瓣中包裹着一颗小小的东珠,看起来甚为别致。
这是宁贵妃前几日让人送来的,春晓觉得珠钗与容茶的装扮蛮搭,便将珠钗别到容茶的发髻上。
“太子妃的样貌真是愈发出挑了。”春晓最后将一对红珊瑚耳钏戴到容茶的耳上,看往菱花镜里的妙人时,有些恍惚。
太子妃平日里不喜繁复艳丽的衣着首饰,日常着装以素色为主。
殊不知,太子妃隆重打扮后,也这般好看。
红珊瑚耳钏和红纱茜罗裙相互呼应,让容茶的容光愈发得细腻莹润,夺目的五官被凸显,显得她姝色逼人。
春晓由衷地感慨一句,“若是太子能醒来看到,该有多好。”
容茶颊边的笑容逐渐僵硬。
算了吧,她在那狗太子面前晃了两年,他都没朝她投来目光,还能指望他一醒来,眼睛就黏在她身上了?
当然,他要真醒来。于她而言,也是一场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