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不能。
不仅如此,自从变猫后,他还发现这是只有身体缺陷的小猫,生来就带有呼吸疾病。为了防止小猫死去,自己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他努力适应猫的生活,强迫自己去喝令他反感的羊奶,咽下那些又清淡又腥的鱼肉虾肉。
尉迟璟轻嗅鱼肉羹,没有觉察到异常后,才慢慢地用舌头将羊奶卷入口中。
说来也奇怪,在没被送到东宫之前,他平常连喘口气都费劲。但到了容茶身边,他竟然感觉舒服了很多,还想在她身边多待会。
可这个念头刚蹦出来,立马被太子殿下给否决了。
呵,怎么可能!
就算有那念头,也是事出有因。
他觉得秋狩当日的惊马一事,另有蹊跷。在皇族长大的他,更倾向于阴谋论。
而范容茶是最能近他身的人,留在她身边,暗中观察,或许能找到幕后主使。
也只有留在她的身边,他才能伺机接近自己的身体,想办法回到人体内。
若非如此,他一刻都不愿在这个女人身边多待。
“你慢点吃,别噎着。”方才那位盼自己夫君早死的女子,此刻,正温柔地对待一只猫。
只见在昏暗的烛火下,她的一双麋鹿般的眼雾蒙蒙的,身上那层缥缈若仙的美感更令人惊艳。
他近距离地望着她,猫眼里的眸光一滞。成亲两年来,他从没欣赏过这位太子妃,也没觉得她多好看,因为他打从心底里憎恶东晋皇室的人。
想到此处,猫眼里的光泽逐渐暗淡下去。
而容茶歪了脑袋,心里寻思着,这猫的吃相倒是忒优雅,站立的姿势亦是风姿秀雅,像风度翩翩的君子般。
难不成宫里的猫坊还会特意训练猫的仪态?
想着来日方长,自己可以慢慢跟猫培养感情,容茶也不急于一晚。等猫吃完,她让人将猫放入安置好的猫窝里。
翌日。
闲来无事,容茶坐在庭院里晒太阳,捯饬自己栽种的花草,再翻开昨晚未抄完的佛经来。
她的身上罩了一身雪白的狐裘,领口处的一圈狐狸毛将她的脸裹住,越发显得她的脸只有巴掌大小。暖阳融融,女子乌发如云,肌肤白皙剔透,脸上绒毛清晰可见。
只不过,她的眉目间,隐有哀愁,若一轮皎月被乌云遮蔽。
不多时,春晓缓步前来,在石桌上摆了早膳。
收好红漆盆,春晓道:“太子妃,你昨日因这猫儿受了惊,莫要再累着自己了。”
容茶一脸悲痛地抄写佛经,表现出十足的林妹妹姿态。
“本宫明白的。”少顷,她搁下笔,柔柔道:“一会,太后和几位皇子要过来,你将本宫新栽的几盆白宝珠给张嬷嬷,由张嬷嬷带回太后宫里。”
虽说帝后都觉得太子醒不过来,有另立皇储的打算。可太后只认这一个太子,坚持让容茶继续尽太子妃之责,料理东宫的事务。除了时不时来前往东宫探望太子的情况外,太后亦会唤容茶过去,询问东宫之事。
想到那些繁杂的账目和琐事,容茶顿觉头大。哀戚的神情里,添了些真情实感。
“听闻太后连着多日难以入眠。山茶安神明目,希望本宫能帮她解忧。”
“那几盆白宝珠,在这样的寒冬,都能开得那般俏。想必太后娘娘定是会喜欢的。”春晓领命去办。
她所侍奉的这位太子妃还是一位照料花草的好手,任何花木到了她的手里,好像都能起死回生。宫里最出色的花匠比不上她。
太子妃不止在庭院内种下花木,亦是在东宫辟了一处宫室,当做专门的花房。花房常年被控制温度,栽满四季名花。
而这白宝珠,又是太子妃近日所养的极品。
容茶见春晓背过身去,迅速地抓起一只豆沙窝窝头塞到嘴里。
这时,一个什么东西跳到她的绣鞋上,吓得她不小心噎着。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