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魏铭一阵错愕,再一听才明白,原来打架的两人,正是因为争论他和孟中亭谁能取案首,大打出手。
只是这事从崔稚嘴里说出来,怪怪的。说得好像他是什么头牌花魁一样?
他这边刚弄清楚,就见崔稚撸了袖子,露出两条瘦溜溜的小胳膊,“你要做什么?”
崔稚来不及回头,嘴上道:“我看他们拉偏架,把那个向着你的小哥,往死里打,我得去管管!”
哪有什么往死里打?
魏铭顾不得她肆意夸张,赶忙去拉她,谁想她滑的像一条鱼,一侧身就溜到了打架的人群里。魏铭被她吓得,心快跳一下,谁知却见她不动声色往边上一站,伸出细溜溜的胳膊,从后边抓了那个拉偏架的一把。
那拉偏架的像是疼了,急急转头去看,“谁抓老子?!”
嚷完见没人,又去拉偏,崔稚凑准时机,朝着他后腿弯,一脚踹了下去。那人哪里想到有人从后袭击,一下磕到了前边自己兄弟身上,两人齐齐向一边倒去,仰面打了个滚。
看热闹的人都笑了起来,还有人吆喝着,“活该,让你们好几个欺负一个!”
这话嚷出来,可把打架的几个都说怒了,几人叫起来,吵吵嚷嚷地指着围观的人,“谁踢老子,给老子站出来!”
他能拉偏架,崔稚就能耍阴招,崔稚才不站出来,藏在人群里看戏。刚看得乐和,就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小丫头,胆子不小!”
此人一脸凶狠,一副抓了崔稚现行的意思。
崔稚登时有点慌,刚要扯句什么糊弄过去,就见魏铭突然出现在眼前。
这人有十七八岁,魏铭站在他身前才到他下巴,魏铭却不怕他,“兄台没得骗一个小丫头。”
什么情况?崔稚一愣,再见那少年的凶狠脸陡然转笑脸,这才明白这小子是吓唬自己玩呢!
她愣神的空档,少年已经同魏铭聊上了,“这是你妹妹?胆子怎地这么大?倒像是我们卫所的女孩子……”
这人也是来参加府试的考生,是青州安东卫的军户,名叫皇甫腾,他见魏铭和崔稚两人,一个通透一个伶俐,举手投足不似乡野小童,倒也有心相交,便把自家情形说了。
他连自己身份乃安东卫一位百户的幺子,都告诉了两人,魏铭自然也不能瞒他,通报了大名。
皇甫腾大吃一惊,转瞬有明白过来,笑道:“我道你家小妹如何要在那些人背后下手,原来是替兄出气来了!有趣有趣!”
他哈哈大笑,魏铭侧头看了崔稚一眼,后者朝他挑挑眉,像是在说,“赶紧领我的情!”
不过有外人在场,崔稚也不好多言,跟在两人身后听他们说话。
这个皇甫腾才和魏铭聊了几句,就迷上了魏铭。倒也不是因为魏铭名声大,而是在问及魏铭怎么看待他和孟中亭案首之争的事上,觉得魏铭稳重,心胸开阔。
皇甫腾忒是个急性子,一路跟着魏铭去到安丘县人落脚的地方,下晌就按捺不住交到了魏铭这个朋友的激动心情,要请魏铭去十香楼吃酒。
葛青和郝修皆拦,“明日就要府试,哪有今日吃酒的道理?”
两人这一说,皇甫腾才想起来,哪里是明日要府试,他们今日半夜就要起身去考棚。
府试不比县试,人十分地多。便是这两年青州地界人口锐减,今次府试还要分三次考。安丘县和安东卫都划在了第一批里。同样划在这一批的,还有益都县。
皇甫腾想起了考试之事,这才急匆匆回了,与魏铭约定考完再叙。崔稚问魏铭,“你倒同他聊得欢快?难道他前世是什么名人?”
魏铭摇了摇头,反过来问崔稚,“你可知安东卫是什么地方?”
崔稚哪里知道,魏铭告诉她,“安东卫建于鲁东南黄海边,卫内设有五个千户所,六千军户,是大兴朝沿海军事要冲。”
崔稚听着,有点明白,估计魏大人又想到什么前世之事了。
“所以你和皇甫腾聊,是在了解安东卫的情况喽?安东卫怎么,不乐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