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绑了自己跟着他一起做什么?!
邬梨心里的小人满脸是泪,看看不知不觉围在魏铭身旁的的孟中亭和竹院众生,又看了看那十三岁的小三元、今日秒杀了竹院高材生的魏铭,忽的见魏铭转头朝他看了过来。
邬梨直接被定住了。
魏铭朝着他含笑点头。
呜呼哀哉!
——
学堂里,围在魏铭身旁的人越来越多,把后半个学堂堵得水泄不通。
前来竹院求学的学子,无不是想让自己更进一层,纵使之前对魏铭北人的身份多有鄙夷,但见识了他真正的学问,这股子鄙夷就成了信服,一个个跑来问他如何读书,如何看待四书五经里的内容,甚至还还有当场把自己不明的题,拿出来问了魏铭。
魏铭很有耐心,一一作答。
沈攀透不过气来,匆匆出了学堂,被院子里的风一吹,才吐出一口浊气。
但他一转头,看到了叶兰蕙。
叶兰蕙还没有离开,从花丛里移到了廊下后门旁,小心趴在门上,听着门内众生围着那魏铭问这问那。
叶兰蕙今日穿了一身豆沙绿镶米色襽边的褙子,人显得轻盈又清丽。
但沈攀全没了平日里对她的好感,越看她一脸地渴望,恨不能走进学堂、也挤在男人堆里、围在魏铭身旁听讲的神情,越觉得刺眼!
叶家怎地也不管管这个女儿!
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沈攀心一冷。叶家不管,那他来管!
他三步并着两步走上前去,直接叫住了叶兰蕙,“难道师妹也有问题要问?”
他这样说了,盯着叶兰蕙看,谁想叶兰蕙竟然毫无察觉,转过头朝他道:“沈师兄,我最近在学《易经》,我听那魏生同人讲的甚是明晰,你可否代我问一问?”
沈攀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她也晓得她一个女子,不好扎进男人堆里,可她怎么不想想,她一个女子,学什么《易经》?!还要让他代问?
沈攀尽量让自己平静、态度温柔,他道:“眼下这么多人,只怕攀挤不进去。”
这话不由地带出了几分酸溜溜。
叶兰蕙愣了一下,“沈师兄是嫉妒魏生学识吗?三人行必有我师,沈师兄要想科举有进益,还当同其他师兄一样,不耻下问才好。”
沈攀直接僵在了当场。
叶兰蕙居然敢教训他?! 叶兰蕙居然敢教训他?!
沈攀大感惊诧,接着,胸中的怒气翻腾了上来。叶兰蕙不过就仗着自己家世得力,父兄宽和,才能在竹院里行走。但她今年下半年便要及笄,很快就要嫁人,到时候为妻为母,于读书何干?充其量,不过是做个闺房中的乐子!
她现在便这般不知分寸,成了亲,还不得牝鸡司晨?
自己娶了她,她还不得在他学业上指手画脚?!
这是做女子的本分吗?!
沈攀禁不住要“提醒”叶兰蕙几分,只是还没来得及张口,叶兰萧竟走了过来。
“阿蕙,怎地在此?”
“阿兄!”叶兰蕙一步上前抓住叶兰萧的衣袖,“阿兄这两日身子好多了!瞧着也精神!方才你在学堂点评魏生和沈师兄的破题,我都瞧见了!”
说到此事,沈攀脸上一僵,叶氏兄妹却毫不避讳。
叶兰萧笑着摇头,“你竟在院里站了这许久,小心着凉!”
“没事没事!”叶兰蕙攥着小手道:“阿兄方才点评的真真到位,我当时也觉得沈师兄的破题,比魏生的差一些,但是说不出哪里不好,阿兄当时说了‘直白’二字,我才一下明白过来。”
叶兰萧可有可无地笑笑,没有过多评论。
但沈攀可就不能不说话了,他心里拧巴得要命,偏嘴上笑着谦虚:“我这破题确实差一些,魏生有急智,我不能及也!”
他一改方才的态度,叶兰蕙也笑起来,“沈师兄这样才好,魏生学识过人,虽他年纪小,又是北人,可学识却不是虚的,咱们都该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