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景酿的酒虽然都是挑选出来的好作坊的好酒,但毕竟是北酒,就算口味差别不大,这些被邀请的南方酒商,还是喝着南酒顺口。
这样一来,她实在没有什么优势。
她支着胳膊托着腮,“除了酒水,还有什么可以拼比的吗?”
栗老板想了想,“酒水质量是大头,其次就是酒瓶、酒杯、酒点心之类了。”
“酒点心?!”崔稚一下坐直了腰板,直勾勾地看着栗老板。
“酒点心就是给品酒的酒商,换一换口味的。一杯接着一杯的品,舌头不都麻了吗?所以各家都准备上了精致酒点。”
栗老板说完,崔稚眼里就抖了光。 栗老板所说的酒点,崔稚立马使了吴二新前去调查了一番。
上次替她直播找酒的栗家小厮吴二新,是个嘴皮子溜,又会办事的,崔稚将他从栗老板那里讨了来,栗老板哼哼了两声也就答应了,吴二新高兴的紧。他无父无母,跟着姐姐长大,他姐姐嫁给了栗家庄子上的庄稼汉,吴二新在栗家没有什么牵挂,这些日见着崔稚和段万全做生意是把好手,此番能跟崔稚,别提多高兴了。
吴二新往街上转了一圈,回到崔稚脸前回话的时候,已经把酒点心的情况了解了一清二楚。
“天风楼和几个大点心铺子,都把店里的拿手绝活拿了出来,大约有七八家酒商,从这几家铺子里定了上好的点心。另外有四五家的样子,像是从扬州府定制了点心,约莫比仪真城里的更精巧一些,剩下的人家,都是自家自制的点心,像秀春酒、逢春酿和元和黄,都是自家大厨的手艺,西风液据说请的是福建来的大厨,会做洋点心的!”
吴二新先把各家酒点心的来源说了,然后又道:“这些点心大同小异,以甜点为主,也有些酸甜口的,少几样咸口的……”
下酒的点心并不是很多,在扬州一带,多是茶点,若论下酒,还是下酒菜。
崔稚听着吴二新的话,不由得笑了笑。
吴二新一愣,“崔东家,你笑什么?小的有哪里说得不对吗?”
崔稚连道没有,“我不过是想,若是我们家不放茶点,放一盘子老醋花生来下酒,不知道如何呀?”
旁人家都是精致美味的甜糯点心,大酒商老爷们一口酒一口点心,结果到了五景酿酒桌前,用手捏花生?
吴二新脑中闪过这情景,就呛了一口,“崔东家,你可真能想!不过花生这东西,不是太好找,小的不知道仪真城有没有人种。”
崔稚这才意识到,花生恐怕才刚传入中国,就跟芋头似得,普及不是非常广泛。
但老醋花生佐酒,在后世可是全民搭配呢!
崔稚这心里打起了主意。
不过酒点心并不只有一道,一般都会放两道,共酒商自己选择。
“两道……”崔稚琢磨了起来。
放什么呢?
——
邀酒大会第二场,如期在沈家别院举行,这一次,百姓不得参与,只有此次参加第一轮的酒商,和邀请来品酒的大酒商、乡绅、各地酒会的人,才能进入沈家别院。
穆继宗昨日忙活了一日,带着人前往他们家酒坊观看,原本有些客人还不太愿意,但到了酒坊,见着秀春酒的气派,又颇觉有趣,同穆继宗问这问那,穆继宗别提多高兴了,同一众客人打得火热。
这次手持檀木钱的酒商有六十多位,穆继宗准备的仓促,只邀请到了十人,这十个人给他的反应很不错,而且第二轮要进行三日,穆继宗还有些时间。
他昨晚一夜没睡,盘算来盘算去,觉得这十人参观了秀春酒的酒坊,他明里暗里踩了西风液几脚,这十人定会对西风液这种不稳定的品种,丧失兴致,他能把这十人全部拿到手,而过半数的人,肯定不会把钱再投给西风液。
只要不投给西风液就行,哪怕投给逢春酿都是好的,反正逢春酿是千年的陪跑,拿不了头名!
早起,穆继宗换了一身簇新的暗红色团花直裰,到了沈家的大花厅,与一起参会的人一道坐在西侧,等着大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