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着你。”
话音一落,苏玲浑身一震,嘴里连声喊着姑娘,额头砰砰叩在了崔稚身前。
崔稚正经受了,百感交集。
魏铭从旁看着,目露欣慰。
这丫头真实惯会俘获人心,也不晓得是哪个山头来的小妖精呢!
——
翌日一早,五景酿和栗子黄将所有的货全部装上了船,一行要顺着长江向东而去,过扬州去往泰州。
崔稚暗搓搓兴奋,名声有了,接下来就是生意了!
她已经听到了,银子哗哗啦啦流进她腰包里的声音。
货物有栗老板找的船,他们一行人用孟中亭的名义坐上了官船。
登船的时候,崔稚问站在江边送行的魏铭。
“我说魏大人,你真不去?那我们吃好的,喝好的,可没有你的份儿了!”
魏铭见她眼角眉梢都是笑,道:“我看你,巴不得没我的份儿。”
“哪有?!”崔稚连忙否认,“我会记着给你带点肉脯来的!”
说完,头一转,颠着小脚跑了,跑到了船上,才回头看了魏铭一眼,嘚瑟地跳了两下,转身就没了影。
江浪拍岸,潮湿的风吹起岸上人的衣摆,孤独的身影在江边独立。
有句诗忽然到了魏铭嘴边。
“商人重利轻别离……” 从仪真渡口上船东去,顺流而行,崔稚还没来得及充分领略长江风光,船一转,沿另一条河道北上,很快就到了泰州。
一行人是跟随栗老板而来,栗老板早就吩咐人收拾了院子,给众人住,除了孟中亭要回家以外,其他人都随着栗老板去了。
栗老板拉着孟中亭道:“小六爷不同咱们一道吃顿饭再回去?”
孟中亭连连摆手,“家母还在家中等候。”
栗老板当然晓得,又道:“我那明日再去府上道谢。”
栗老板乘了孟中亭的船,当然要前去孟家给孟中亭的父亲、泰州知州孟月和道谢,顺便也算是与孟月和攀一个交情。
从前栗老板在孟知州眼里,不过是普通乡绅中的一员,现在可不一样了。
他瞧着孟中亭和崔稚亲亲热热的说话,再看崔稚那又圆又白的脸蛋,不住点头,“嗯,福相,福相,这丫头真是个散财童女!”
散财童女这里,听着孟中亭再三嘱咐她,明日一定要同栗老板来后衙,去见他娘,只好连连点头,“你放心吧,我还能忘了这茬?就算我忘了,栗老板也会抓着我的!放心吧,孟衙内!”
她摇头晃脑地说出了最后这个称呼,孟中亭和一旁的松烟都不住呛了一口。
这某衙内的称呼,实在不像什么好话呀!
松烟直接道:“崔姑娘这不是埋汰我们六爷吗?我们六爷可是从不给老爷抹黑的,又不是四爷那副德行……”松烟说到此处,猛地一停,眼神示意了一下,“四爷和四奶奶总算来喽!接人都能来晚……”
“松烟!”孟中亭不免瞥了松烟一眼。
崔稚顺着松烟的目光,也瞧见了孟中亮和邬墨云,见这两口子似乎是闹别扭了,一个铁着脸,一个嘟着嘴。
崔稚轻轻戳了戳孟中亭,“你是不是又要跟着受罪了?”
孟中亭还没回答,松烟已经道:“可不是吗?老爷和夫人总要看这四爷和六爷兄友弟恭,就这样的兄,怎么又友又恭?!”
松烟近来跟着孟中亭在仪真,孟中亭在山上读书不能有随身带着小厮,松烟整日里就在孟中亭山下的小院里闲着,自由放纵了些时候,说话都大胆多了。
崔稚嘿嘿笑,“松烟你可小心,这里可不是仪真,回头嘴巴秃噜了,屁股可要挨板子的!”
她说的这警告,松烟听没听进去,不晓得,但是这“屁股”的用词可就让松烟不满了,松烟直接拉着孟中亭的胳膊,“六爷,快别和崔姑娘一道,她说话才是没个准儿的,姑娘家家,什么话都能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