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稚走之前,倒是得到了来自安东卫所的消息。
皇甫夫人动用了两个儿子两个儿媳妇替她打听,最后的消息有些让崔稚心跳加速。
魏铭拿过崔稚手里的信看了一遍。
“那位余氏夫人曾经怀有一胎,安东卫所的军户女眷去探望的时候,是中秋节前,当时那位夫人已经怀了五个月身孕,而安东卫所这边得到消息,知道那位姑奶奶已经身亡的时候,是腊月初,满打满算的话,孩子极有可能出生了。”
他看了一眼崔稚,崔稚喃喃,“可是,她夫家说她难产而死,大人孩子都没有了,难道他们是骗人?”
如果真是骗人的话,孩子去了哪里?又是谁在照顾?而如果崔稚就是那个孩子,她又是怎么长到五六岁的,又为什么在灾害时期来到安丘寻余公?
崔稚头一次希望自己能够继承原身的记忆,可这都是妄想。
她看向篱笆院的方向,“如果余公是我外公,我立刻就搬到篱笆院去住。”
魏铭不禁笑着点头,又觉得有些酸楚。
这两个没有血亲的人,如果真的是祖孙,那就是上天的恩赐!
他又看了一眼手上的信,道:“那位夫人嫁给了余公当年的旧友家中,夫家姜家是彭城人士,世代居住徐州。余公那位旧友从前坐到了徐州左卫的百户,后来世袭的百户被除,待到下一代人,也就是那位夫人的夫婿,只任吕梁洪巡检司的巡检。”
崔稚一听吕梁洪巡检司,眼皮跳了一下,“我走水路下扬州岂不是要遇见?”
吕梁洪巡检司是运河上一道关卡。魏铭不置可否,“该遇见的总会遇见,不该遇见的也自然见不到。”
“魏大人,又开始讲佛了?什么遇见不遇见的,我这里还想弄个一清二楚呢!”
话没说完,就见魏铭脸色一沉,“不可。”
“魏大人担心我被那姜家给害了?怎么可能?这么多年了,他们应该认不得我吧?况且我又不能砸了门问他们,我是不是你家闺女?”崔稚说着笑着,“魏大人,放心啦!”
魏铭这次不能跟着崔稚一起去,前些日去看望余公的时候,余公没有明说什么,却不满地看了魏铭两眼,可魏铭被桂志育绑着读书作文,哪也去不来了。
就算崔稚这么说了,魏铭还是严肃道,“关于那姜家的事,你不要轻举妄动。” 不被允许轻举妄动,还被派了人监督。
魏铭和段万全以及随时跟着崔稚的苏玲都嘱咐了这个话,正经日子一到,又要离去了。
小乙抱着崔稚的腰哭唧唧,“姐姐老是不着家,小乙想姐姐!”
这话突然触到了崔稚的心上,做生意有成就感也能赚很多的钱,但是自从她生意做起来,闲散的日子是真的少了,东一榔头西一锤的事情弄得她自顾不暇,更不要说带着小乙去滑冰遛狗泅水。
崔稚抱抱小乙,抱不动了,拍拍她的脑袋,“姐姐这次正好从咱们村过去,你跟我往三桃河转一圈,瞧瞧咱们家小院盖的如何了,怎么样?”
回绿亭村,转三桃河,看魏家小院的改建进度。
小乙一下就笑了。
崔稚也心情轻松起来,抱着小乙上了车,连带着崔唐一起带上了。现在陪伴小乙时间最多的就是崔唐,这孩子除了跟着小高矮生们一道练说书,就是在家应小乙的各种要求,一起玩。
两人也没有什么主仆的分别,耍的很开心,崔稚还让苏婆婆给崔唐做了两身新衣裳。
回村一日游,到了半日,崔稚就得赶紧往景芝去了,冯老板还等着她接运酒水。她同陪玩的魏铭道,“魏大人辛苦了,等我回来,咱们院子肯定建好了,到时候你想添置点什么家什,包我身上!”
魏铭有了书籍刊印的分红,早就不是那个只等崔稚的冠名费的魏铭了,他反而道,“那倒不用,上次你给我的印石就不错,挺经磨的。”
崔稚一噎。
魏大人的癖好果然与众不同。
崔稚趁着小乙往郭家寻小伙伴耍去了,赶忙上车去了景芝,连墨宝都来不及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