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铭思来想去,悄悄跟崔稚说了个办法……
十月初,京畿的军户日子不好过,倒也不是所有人都不好过,而是那些烟民军户,有些难过。
原本定下的江西卖过来的烟草,没断货了。
没有烟的日子,军户们抓耳挠腮。
各个卫所大营军情不稳,到处询问为何突然断货,供烟的人的回答出人意料,说是烟草进京的路上被截了。
这事可就稀奇了,是谁截了烟草?
这事又发酵了两天,矛头突然指向了道录司,这一下忽然就闹翻了。
当兵的不容易,消愁一下,你们这些道士不是清心寡欲吗,要烟草做什么?!
道录司一下被京畿的军户们吐沫星子喷死,有人在这个恰当的时间上了折子,倒没有明摆地攻击道录司,只是说烟草祸害,不过是断货,便引发了京畿军户动荡,而道士用烟草更是荒诞,这种分说明了此物极其容易上瘾,一定要严格控制。
烟草就这么从一个潜在的问题,被提上了高度,在此之前,虽然朝廷有要求官员不许沾染,但是未成严令,这一闹,赤裸裸地暴露在了朝堂上下。
今上倒是没有参加烟草的禁令讨论,而是将道录司司正,道士张元一叫进了宫里,张元一从宫里才的时候,脸色发青,嘴唇发白。
当天晚上,太监苗安的小院又添了一回人气。
张元一、李柘传和一位曾多次到此的人,一起聚到了苗安的院子。
这个人不是旁人,正是梅九爷。
“今上已经怀疑我了!”道士张元一冷汗不停冒出来,“今上问我可有在丹药中掺入烟草,我哪敢隐瞒,说丹药里或多或少有些。但烟草被劫之事,当真同道录司没有关系,我如此说,今上却未言语。”
张元一抹着头上的汗,梅九爷也是满心疑惑,“我是亲自接手的烟草,可没听那洪二爷的人说烟草被劫了的事,难道是我接手烟草之后才发生的?在哪被劫的?竟然全不晓得!”
他说着看了一眼张元一,“会不会是什么野道士做的,栽到了你头上?”
张元一摇头,“我早已查了治下寺庙,哪有的事呢?”
“那就是旁人故意栽赃了!”李柘传为这事定了性,他瞥了一眼张元一,“你可是得罪什么人了?”
张元一苦笑,“贫道从来都是在宫中行走,能得罪什么人?”
他说着,瞧了一眼苗安,“内侍怎么想?” 三人都去看苗安,俨然把苗安当做了一伙人。
苗安一脸为难,“在宫里,瞧道长不顺眼的人可多了,道长指哪个?不说旁人,皇后娘娘便总劝着皇上断了丹药的。”
张元一狐疑,“难道是太子的意思?可太子也用了我这丹药有年头了!”
他猜不出来,还是李柘传看出来苗安一副有几分想法的样子,叫了他,“内侍知道什么不妨说来,内侍与我等,还不都是自己人吗?!”
苗安轻笑了一声,也不藏着掖着,“咱家就是在想,问题出在烟草身上,同烟草相关的,也就是梅九爷了,九爷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梅九爷为襄王办事极其靠谱,很有些脸面,是以连提督太监苗安称呼一声九爷,可这位梅九爷思来想去,也没想出来什么,“交易那会,都是正常的。”他想到当时洪二爷的人身边换上了两个少年人,便随口说了来,“总不能是小孩的干系!”
张元一道不可能,“什么小孩能掐住京畿军户的烟草,然后嫁祸到道录司头上来?”
他摆手不迭,李柘传却皱着眉头不说话,苗安瞧着一笑,问李柘传,“将军想了什么,尽管说来。”
李柘传说没什么,“我只是想,这年头少年人中也不乏能人异士。”
他指的是魏铭,自从崔稚封了县主,李柘传算是看明白几分,魏铭不仅眼界非凡,且手段倍出,能把什么劳什子表妹弄成火器功臣,安东县主,这需要何等的谋略。
他就这么一提,也没指名道姓,就过去了。苗安却说起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