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迅不敢轻举妄动,如果他让人去临县追梅九的动静,必然会打草惊蛇,而现在襄王已经到了千钧一发的地步,必须要有火器补充援助,梅九必然是来取走火器,而梅九其人,左迅明里暗里打交道这么多年月,总算也有些了解。
“不要出动,全部静待,梅九一定是在搞障眼法!”
梅九其人谨慎十足,在这种时候,梅九说不定就猜到有人在暗中窥探着他,那他必然不能直接就到火器存放的地方。
而且,在梅九之后,还有精兵三千分三路突围,如果左迅料得没错,那么这些人都是来协助梅九押送火器。
所以梅九也不可能太早到达真正的火器存放地点,一旦真地点暴露,而后续兵力没有到达,那么梅九失手,襄王大败。
左迅做出这般决定,一整晚都没有合眼,到了第二日,梅九的人继续行路,掠过左迅守住的县,继续向北而去。
手下的人全都闹不明白了,“少东家,难道我们全部弄错了?火器根本不在此地?”
左迅看着地图上梅九的路线,手下紧紧攥了起来。
还是有人提议尽快追过去,“如若不然他到达了火器贮藏点,后面的三千精兵一到,我们就再没机会了!”
左迅何尝不知?可他把路线看了一遍又一遍,抬手稳住了手下的人,“都不要动,继续等待!”
然而到了下晌,梅九的人马在北面不远的县突然转了个弯,竟然向回折了过来。
左迅手下的人全都大惊,而左少东家却长长出了一口气。
他细细安排了人手,“我们的时间不多,必须要在梅九带人赶到火器地,而三千精兵还没到的时间内动手,成败在此一举!”
只是手下的人不乏有疑惑,“会不会又是那梅九的障眼法?”
左迅一笑,“不会了。梅九前两次的谨慎,换来了这一次的信心,我们这次,必然是等到了!” 那晚直到后半夜,左迅的人没有一个闭上眼睛,他们全都精神抖擞。
多年追查,如今终于能赶在最后的时刻之前,尘埃落定!
半夜时分,月黑风高,梅九的人没有进城,一切都在左迅的预料之中。
而梅九却算着时辰等待着,后面的三千精兵一路突围有所折损,但大部分的兵力保住了,明日太阳升起,兵力赶到,取走火器,突围回襄阳。
梅九把前后的形势看得一清二楚,为了不让人盯上他,也确定和精兵到达的时间无有太多间隔,梅九围着这座县城绕了一大圈,才到了此地。
城外有一个道观,主持道士是张元一的弟子,这个道观极其盛大,后来因为出了事坍塌下来,只剩下小半边能用,而梅九就把坍塌废弃的半边,暗地里修整了一番,作为火器储藏的地方。
他把一切算得恰到好处,是夜,带着二十精兵往道观而去,道观的主持道士早已接了信在等着,见了梅九亲自过来,相互交流着情况。
“没人跟着吧!”主持道士问。
梅九说没有,“我先去附近县转了一圈,若是有人盯着,早就发现了。”梅九用之前的两县做了测试,确保万无一失,这才到了此地,他道,“明日就会有精兵到此,届时你院门紧闭,过后也不与你相干!”
梅九处处周到,甚至替主持道士想好了退路。
道士念了一句“福生无量天尊”,“那样便是极好!”
两人说着,往破败的半边道观走去,“火器都在,快快清点运走吧!”
主持道士这几年没少跟着担惊受怕,不过没出过什么大问题,这才稍得安稳,不然主持道士可要吓得睡不着觉了。
两人进到了一间破败的房间,从房间一扇门后面下到地下,垒成小山的木箱摆放整齐,梅九叫人进来清点,看着满满当当的一屋子军火,这才大松了口气。
他这般,连那主持道士也跟着他松懈下来,道士不由道,“这种刀剑舔血的日子,贫道真是一日也过不得,但凡有个风吹草动都要睡不安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