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长卿满意了,终于不再闹腾,放松身体靠在他怀里。
感受到怀里依偎过来的身体,萧止戈隐忍又克制地闭了闭眼,才捉起安长卿受伤的那只手:“这是怎么回事?”
安长卿蜷了蜷手指,没太当回事,道:“煮面时不小心烫到了。”他天生皮肤细嫩,做多少粗活累活都这样。这次也不过是不小心在锅上蹭了一下,手指立刻起了燎泡,他本来是想回去再上点药,没想到萧止戈这么眼尖地看到了。
“别碰,我给你上药。”萧止戈却十分在意,两道剑眉深深拢起,将他按坐在窗边,又拿了烛台和银针金疮药过来。将银针在烛火上烤了烤,才捧着他手,小心轻柔地挑破燎泡,再给他倒上药粉。
他处理得很仔细,动作十分轻柔,生怕弄疼了他。这么一个面容冷峻的将军,此时捧着他的手,却仿佛捧着易碎的珍宝。
安长卿垂眸看着,鼻子毫无预兆地又酸了起来。他长这么大,除了母亲和妹妹,还从来没有谁这么小心翼翼地对待过他。
萧止戈却以为他是疼得,手上的动作愈发轻柔起来,板着一张脸不太熟练地哄他:“马上就不疼了。”
安长卿带着浓重的鼻音“嗯”了一声,眼睛往窗外瞥了一眼,不好意思地低声说:“明天我再重新给你下一碗面吧?”
萧止戈却想也不想地拒绝了:“不必,这种粗活交给下人去做,你好好养伤。”
安长卿盯着自己那根被妥善包扎起来的手指:“…………”
行吧。
作者有话要说: 萧止戈:老婆做的龙须面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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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昨天评论,其实王爷是真的怂,他是怕卿卿跟其他人一样害怕他,所以自欺欺人地躲出去,然后暗中观察就可以假装无事发生这亚子(
所以今天萧怂怂能加分吗? 包扎好伤口,萧止戈才叫了下人过来打扫书房。安长卿亲手下厨做的那碗面连着面碗,此刻还躺在窗下。
收拾的下人早前隐约听见了这边的动静,进来时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低眉敛目地收拾书房,看见窗外明显没有碰过就被砸碎的面碗时,只心里暗暗同情安长卿。新婚第二天,就惹得王爷发了这么大的脾气,往后的日子,怕是更难过了。
萧王爷并不知道自己莫名替王妃背了黑锅,此时正僵硬着一张脸,随安长卿回正房。
正房里的布置仍然同新婚那晚一般无二,桌上点着红烛,床上铺着正红色金钱蟒条褥、垂着大红色撒花蝉翼纱帐,窗棂上还贴着红双喜字,处处都透着新婚的喜庆。
屋里地龙烧得正旺,不知道点得什么香,浮着清浅的香味。
萧止戈眸色深了深,目光不自觉追随着安长卿的背影。安长卿回屋后就脱下了厚重披风。里头只穿了一件天青色锦袍,纤细腰身用银白色腰封束住,下头挂着双鱼玉佩和攒花结长穗宫绦。行走间金玉撞击发出细微的“当啷”声,听得萧止戈耳朵都痒起来。
他没忍住隔空伸手比划了一下,发现安长卿的腰还不够他两掌握住的,柳条似的,纤细的很,若是稍微用点力,说不定就折了。
他暗地里啧了一声,心想这么细细弱弱的人,果然还是得仔细小心护着。
……
两人在书房闹腾了一番,时候已经不早。安长卿先去洗漱了,换上了一身月白里衣,等着萧止戈一起就寝。沐浴时他想了许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萧止戈不肯与他同房,但只要人能回正房就好。这种事勉强不来,不如干脆顺其自然。
因此等萧止戈从浴房回来时,就看见他的王妃披散着长发,歪着头朝他笑了笑,声音轻软地朝他邀功一般道:“我已经铺好床铺了。”
萧止戈脚步一顿,才面色如常地走到床边,道:“早点休息吧。”
安长卿没发觉他的异常,自己爬上床睡在了内侧,又笑着拍拍身侧的床褥,示意他赶紧上来,嘴里还嘟囔着:“被褥有些凉。”
萧止戈摸了摸被褥,果然凉飕飕的。就连身侧挨着他躺下来的人胳膊也是冰凉的,他犹豫了一下,侧过身试探着将人往怀里揽了揽:“过来些,我给你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