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宠后_作者:绣生(350)

2020-01-22 绣生

    风声、雨声、浪声和雷鸣声交织在一起,片刻不歇。黑暗中听得久了,渐渐便会产生一种这些声音都渐渐远去的空茫感,只有耳边沉重的呼吸声和闷闷的心跳声还在响着。

    安长卿闭着眼,极力感受着萧止戈的体温。但风暴天太冷了。人静坐着一动不动,体温便慢慢降了下来,与这满室的寒凉差不多的冷。黑暗里时间也变得更慢。外面声响一刻不歇,只有船只起伏越来越大,是比马上驰骋还要大的起伏,就好像下一刻整个船舱就会翻转过来,连身后的木床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萧止戈一声不吭,只是呼吸越发沉重。安长卿睁开眼睛,只是这漆黑之中,睁眼与闭眼似乎也并无太大的差别。黑暗中他摸索着握住萧止戈的手,萧止戈的右手缠着固定两人的绳索,粗糙的麻绳深深勒进皮肉里,那手的温度似乎比海水还要凉。

    “疼不疼?”绳索在手上勒得太紧,血脉滞塞不通,便变得冰凉无比。安长卿摸索着捂住他的手背,手指轻轻地按揉。

    “不疼。”黑暗里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微凉的嘴唇无意擦过他的耳廓:“怕不怕?”

    安长卿摇了摇头,想起他看不见,又道:“不怕,有你。”

    男人就低低地笑了笑,继续与他说些无关紧要的闲话。

    外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始终没有亮起来,反而是外面隐约传来木头断裂的声响。嘎吱嘎吱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断了。

    萧止戈说闲话转移他的注意力,反倒把自己说得口干舌燥,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他低声道:“喏喏,我渴了。”

    这时候也没法喝水,安长卿只能道:“那你别说话,换我给你讲故事。”

    萧止戈没应,只道:“你把头侧过来。”

    安长卿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能凭感觉将脸侧了过去。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两瓣冰凉的、略有有些干燥的唇吻在了他的唇上。安长卿身体微微一颤,顺势启唇,接纳了他的侵入。

    外面木头的断裂声还在持续,船舱内,两人前胸贴着后背,竭尽全力地亲吻着。

    船只在海上颠簸,忽然猛地一颤,两人亦跟着重重一颠,牙齿磕在嘴唇上,唇齿间便弥漫出咸腥味道。萧止戈痛“嘶”一声,意犹未尽地在他唇上舔了一圈,方才放开他,舔了舔磕破的嘴唇笑道:“这就不渴了,喏喏给我讲故事吧。”

    安长卿喘匀了气,重心向后靠在他身上,拿后脑勺轻轻撞了他一下:“我又不想讲了。”

    “可是我想听。”

    萧止戈越发用力地揽住他的腰,黑暗之中,他的手掌已经被粗糙的绳索磨破了皮,皮肤上传来闷闷的疼。船体的震颤却一阵比一阵大,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用力地撞击船只。然而他只作无事,一边用尽全力拽紧绳索蹬住船板固定住二人,一边磨着安长卿给他讲故事。

    安长卿到底还是讲了。

    他想了想,道:“我给你讲一个前世的故事吧,以前怕你听了不高兴,一直没告诉你。现在倒是可以说了。”他是觉得,万一这关真过不去,他不能带着这个秘密走。

    况且,他能重活一世,或许萧止戈也能。有了心爱之人作陪,有时候死亡也并不是个太难面对的事情。

    “我之前告诉你,我做梦预知的那些事情,其实不是我梦见的。”说起上一世的事情,安长卿的心绪已经很平静,声音也是沉稳的:“我其实重活了一世。就在你我大婚那天。”

    “重生?”

    “嗯。”

    “那你重生前的那一世,你跟谁在一起?”萧止戈有些酸溜溜地问。

    安长卿在黑暗里翻了个白眼,就笑:“应该算是和你在一起。”

    萧止戈不满地在他颈边轻咬了一下:“算是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安长卿就将两人那些年间的事情细细讲给他听,一直说到邺京城破,他在栖梧宫自裁,废太子入主皇宫,安长卿化做一缕孤魂游荡世间。

    “如此懦弱无能,怎么可能是我?”萧止戈拧着眉,斩钉截铁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