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
现在这双手叫漂亮,那当时得有多惨不忍睹?
算了,她原谅他不会说话。
夭夭却是不高兴重重咳嗽了一声。
方院正猛地醒悟,心中又隐约明白长歌在怕什么,赶紧补救说道:“照如此速度恢复下去,不消一月就能生出新肉来。秦王殿下还说了,只要郡主乖乖听他的话,最后连疤都不会留。”
长歌的唇角不觉轻轻翘了翘。
不知为何,不过从别人口中听到他说了什么什么,她心里就忍不住甜丝丝的。
乖乖听他的话……
可她已经四日没见到他了啊,他也不给她带句话过来。
当然……方院正这句不算。
方院正换了药离去不久,慕瑜父子便从朝中回来,照旧先来看长歌,难免说起今日朝上的新鲜事。
长歌靠在床上,听到这个消息,忍不住笑出声来。
“景王要是知道自己负荆请罪,在宫门口苦跪三日,风吹日晒,自己连脸都不要了,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扶了秦时月上去,到头来却是在给时陌做嫁衣,非得被活生生气死不可。”
慕家父子原不知内情,此时忽然间听长歌说起,皆面露震惊。
慕瑜惊道:“秦时月是秦王殿下的人?”
长歌眼中笑意未散,颔首道:“是啊,秦时月就是时陌安排在景王身边的人。”
这一局,不是连环两计,是连环三计。
到这里为止,他不仅打倒了景王与何氏,以兵权耗住了时照,还成功将秦时月送到了懿和帝卧榻之侧,掌管他的禁军,扼住他的命脉。
如此环环相扣,运筹帷幄,长歌都恨不得拊掌叫好。
这样想着,就忽然好想见他。 稍晚些的时候,容菡自前院过来,身后跟着六名丫鬟,每人手上呈了一盘今春从岭南新进的荔枝,颗颗圆润饱满,壳如红缯,诱人垂涎。
她刚刚踏进门槛,便语笑嫣然对长歌道:“方才宫里派人送来的荔枝,流星快马送来的,一路跑死了好几匹快马,途中不过两日,刚刚送到京中,陛下亲赐予你,给你尝鲜。”
说着,身后丫鬟鱼贯而入,只见六盘荔枝堆如小丘,齐齐摆在桌上,看着很是气派。
荔枝产于岭南,于帝都是个稀罕物。京中权贵或也有派人去采的,但途中往来最快也得五六日,待送来时已不新鲜,也只得天子的流星快马能争得这分时机。
是以每年春天,京中权贵皆以能得宫里赏赐一盘荔枝为荣。镇国公府年年都有,只今年最为壮观。
长歌转头瞧了一眼,笑道:“怎么这么多?往年不都只一盘吗?”
容菡与有荣焉笑道:“可不是,连贵妃娘娘与舒妃娘娘宫中也只得两盘呢,听说陛下宫中也只留了一盘。长歌,你这六盘是陛下从他自己宫中匀给你的,可是好大的面子。”
长歌低头一笑,若不论懿和帝对慕家的忌惮与杀心,他对她确实算得上是好。
只可惜,家国大义始终应在前面。
长歌道:“我哪儿吃得了这样多,嫂嫂给爹爹送去一些吧,还有你与大哥院中,二哥院中,都分了吧。”
容菡打趣道:“公爹若是知道我如此不懂事,与你一个伤患抢吃的,嘴上不说,心里怕也是要不悦。再有,陛下许也是知道你最爱这些酸酸甜甜的水果,怕咱们与你抢吃的,还特地另赐了公爹与你两位兄长今春新进的雨前龙井。如今咱们家各院都有吃的,你就不要操心咱们了,自己好生将养才是。”
容菡笑着说完,又向长歌拿出了忠毅侯夫人派人送来的帖子,忠毅侯夫人二十三那日办春日宴,邀京中贵女同宴。
长歌心道真是给时陌说准了,便同容菡说要她婉拒。
容菡应下。
长歌想想又觉不妥,如此拒了一回自还会有第二回,一来而去别人不嫌烦她却是嫌烦的。
便凑到容菡耳边,对她低声交代了两句,容菡闻言睁大眼睛,目瞪口呆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