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郡主和……秦王?
秦王方才似乎根本无意接纳他,纵他有万贯家财,似乎也并不够资格入他的眼。却在听说是长宁郡主的意思后,蓦然转变。
此时回想起来,他那一句“既是她的意思”,似乎连语气里也不自觉藏了纵容。
都说长宁郡主过了及笄还无人问津,这是真的无人问津,还是在……等谁?
可是最不受宠被发放西夏为质的秦王,又怎能配得上烈火烹油的镇国府独女?
杜崇心中暗叹。
不久,时陌回来,手中多了一个锦囊。
“记住,你要亲手交给她。”时陌交予杜崇时叮嘱道。
杜崇小心收好,这便告辞离去。
……
苍术立在时陌身后,望着杜崇离去的背影,出声问道:“爷的计划分明在二月,为何要给郡主送信五月?”
苍术是时陌的近身护卫,方才瞧见时陌往锦囊里放了两味药材——半夏,当归。
半夏是五月,连起来的意思就是,五月当归。
可他们的归期分明是明年二月,为何要故意迟说三个月?
时陌望着远方,神情莫测:“你以为,以慕云岚的身手,他即便是回京,若果真有心掩藏,禁军还能抓得住他?”
苍术心思一转,想到什么,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慕云岚是故意被抓住的?可这是为何?他如今身陷天牢,紧接着就被夺了兵权……”
说到这里,苍术已经明白过来,怔然看向时陌:“爷,慕家这是故意要向皇上交回兵权?”
时陌漆黑的眸子深不可测:“如此不着痕迹,叫所有人中了她的计都还不自知。慕云岚过后就是慕云青和慕瑜了……她的局已经布下,她这是要让慕家退出朝堂。我若不诳她一下,让她以为时日还多,将她拖住,怕是等我回去,她已经离开。”
“属下有一事不明,”苍术是时陌心腹,直言道,“郡主将杜崇这个钱袋子送来给您,说明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心心念念想着您,等着您的。如今眼见就要到头了,又怎会在最后关头将您扔下?”
时陌古井般的眸子里看不出半点端倪,良久,自言自语般说了句:“她也不是第一次扔下我了。”
可是,她以为还能有第二次吗? 杜崇回京后就给蓁蓁送了信。
那位的意思是,要他亲手将锦囊交给长宁郡主。
“亲手交给我?”长歌狐疑。
上辈子,时陌对她并没有这么上心。她虽幼时就对他有些情意,但他那个人心思却一向藏得深,她活了一辈子都不知道,到底他在西夏那些年里,心里有没有她。
他从来都不曾给她过送信,或是信物。
他心里是何时有她的呢?长歌单手托腮,望着窗外,想着上辈子的事。
好像是过了新婚之夜,忽然就对她很温柔,之前一直冷冷淡淡的。
混蛋……真是个先走肾再走心的男人!
但这辈子不是还没走肾么,怎么就想起她来了?
她很想亲眼去瞧一瞧他给她送的是什么,可惜形势不由人,现在时机不对。
这风口浪尖,为了首富的万贯家财,无数双眼睛是日日夜夜盯紧了杜崇,镇国公府虽说如今去了大半锋芒,却也仍旧是懿和帝的心头刺,容不得她一步行查踏错。
若是在这个时候被人窥得她与杜崇暗中见面,于慕家和杜家两家都是灭顶之灾。
长歌只得按下心中好奇,传话杜崇不急,等她慢慢寻个好一些的时机。
可惜时机没等到,却等来个天大的坏消息。
这日朝上,朱秀上疏,说慕云岚在天牢中已有些时日,抗旨一案的内情却无丝毫进展,不如将慕云岚从天牢转移至大理寺,由他亲自监审。
其实慕云岚身在天牢,懿和帝却迟迟不加过问,明眼人一看便知,所谓抗旨不过是懿和帝敲山震虎敲打慕瑜之举,哪儿来的什么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