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奉的人识趣的退下了,将空间留给二人,萧华予摸了火折子蹲下欲要点火盆,卫和晏接了过来“我来吧,别伤了手。”
萧华予从善如流的将火折子给了他,抱膝蹲在一旁,缓缓道“我自小没什么朋友,淳音是第一个,兴许也是最后一个。她和别人不一样,说洒脱也洒脱,说看不开是真的看不开。”
火盆被点着了,她放了一叠折好的黄纸进去,又继续说着“她在江遂言的身上总是看不开的,江遂言是条美人蛇,淳音和他在一起根本就是遭罪……”萧华予顿了顿,又低下头,声音转小“可是她喜欢,这世上再也没有比喜欢更值得珍惜的了。”
“她的喜欢害了她。”卫和晏突然出言,萧华予听了,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有些赌气道“所以可见喜欢不一定是个好东西。”
卫和晏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有些手足无措,笨重的用粗糙的手背要替她擦掉眼泪,却被她偏头躲了过去“凡是喜欢必定是要伤心的,因为无论是你喜欢的,还是喜欢你的,终有一日要离你而去,是不是很可悲?若是再糟糕一些,你喜欢的不仅不喜欢你,反倒利用你。”
却未料卫和晏竟是郑重其事道“不会的,我一定活的比你长久,只长久一刻钟。这样你就不会难过了。”
“若是比一刻钟长呢?”
“不会的,只长一刻钟,用这一刻钟去寻你,这样就永远不分开了。”
萧华予忽的扑进卫和晏怀里,哽咽的哭道“那我还是舍不得,我想我若是死了,你要好好活着!”卫和晏眼眶跟着红了红,抚着她的脊背,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有些含糊“独活更难受,还不如一起。”
萧华予拼命点了点头,抱着他劲瘦的腰,将衣服扯出褶皱“那我们生死都要在一起。”
卫和晏声音有些颤抖,更加搂进了她,郑重道“好!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先这样,明天加更! 早前萧常瑞让钦天监挑些大吉的日子出来, 给萧华予成婚用,钦天监捡出了三个日子,一个在今年的七月里, 眼下都已经四月, 紧赶慢赶也赶不上了, 便撇了去。
另两个在明年, 一个三月份,一个要到十二月。萧常瑞招尚宫来替萧华予理了理嫁妆类的, 便将婚期敲定在明年三月。
不冷不热的时节,冰雪方才融化,天地一片生机盎然。宫里便开始忙碌起来了,好在前头也嫁出过几个公主,不算是手忙脚乱。
只是脑子里都绷紧了一根弦儿, 毕竟长公主不同于往常出嫁的公主,一来占嫡出, 二来又是陛下亲姊,马虎不得,万事万物务必用尽最好的。
太皇太后尚且未薨的时候,便将自己的私库与先皇后的私库合并在一起, 取了其中一大半留作萧华予的嫁妆, 一小半留给了萧常瑞。即便是不算先皇后的,单是太皇太后经营一辈子的珍宝就极为丰厚富,说是可敌国也不为过。
萧常瑞想也不想,将自己的那份也添进去给他亲姊做了嫁妆, 又亲自在颂城城中里划了块儿宅子, 修缮长公主府。
虽是早早说了要同卫和晏去黎州,但公主府不能不建, 一是显示地位尊崇,二是昭告所有人,即便长公主去了黎州,她的地位也是不可动摇的,颂城依旧给她留了片地方,随时都可回来。
女儿家出嫁的嫁衣与凤辇都是自小开始做的,公主自然也不例外,只是除却内务府按照嫡庶尽应有的工序,剩下的就看公主外祖或是母妃是否得力,能够进行贴补了。
有钱嫁的就比同身份的风光些,没钱就稍稍寒酸些,只要礼数规矩上不欠缺不僭越,也没人追究,最多背后议论几句。
萧华予外祖父母早已不在,只有个舅舅,早前做御史大夫,后来因皇后与先太子蒙冤而死,庆帝有意补偿,便迁去吏部做了尚书,只是胆子实在不行,白白担着皇帝舅父的名头,却像个鹌鹑一样不敢露头,萧常瑞与周相斗得天昏地暗的时候,他不说站在萧常瑞这头,反倒连连称病。
萧常瑞常常与萧华予嘲讽这个舅父,只要他不添乱就谢天谢地了。如今大局已定,那舅舅实在平庸无能,萧常瑞干脆就撤换了他下去,只给了个太师的虚衔以示荣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