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过,她鬓角一缕发丝随着歪头的动作滑至她微开的唇瓣上,飘飘荡荡,撩着陈丑奴心尖。
“嗯。”到底还是招架不住,陈丑奴闷声点头,向外而去。
白玉扬眉,笑了。
离开小院时,正是日上三竿。
炎日在树上、草上镶上碎金,小径两旁,新绿叠旧绿,白玉跟在陈丑奴身后,踩住他黑压压的影子。日头很高了,他的影子是浓黑的、小小的一团,白玉竭力把自己放进去,跟住它,缠住它,缠不住的时候,便伸手在陈丑奴腰带上一拉。
陈丑奴猛然止步,高大的身躯微不可察地一颤。
山风习习,蝉声阵阵。
陈丑奴回头,看向身后被他反衬得小小的白玉。
白玉用手指勾住他腰间的系带,微微而笑:“我躲太阳呢。”
陈丑奴喉头一滚,余光瞥过她扣在自己腰后的小手,不置一词,继续向前而去。
他放慢脚步,一径向东。
山径蜿蜒,碧如翡翠的大树下,零星点缀着大如华盖的八仙花,白玉心满意足地跟在那小团影子里,突然道:“你知道什么叫‘吃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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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陈丑奴的脚步隐约乱了一下。
他没有应,也没有停。
有风从山外吹来,树叶在耳畔响,小草在脚下响,白玉微微侧身,扬头去看他的表情。
陈丑奴迅速偏开脸。
啧——
白玉走回那团影子里,酝酿了会儿,坦白道:“他叫李兰泽,是我三师哥。”
陈丑奴脚下一顿,白玉猝不及防,险些撞在他后背上。
脚边的小草恣意飞扬,漫空皆是风的痕迹,白玉道:“我们曾经很相爱,后来分开了。”
陈丑奴默默站着,不知过去多久,重新迈开脚步。
“为什么分开?”他开口,声音很哑。
白玉没有放开他的腰带,她无声地笑:“你猜一猜。”
她轻轻道:“两个相爱的人,为什么会分开。”
陈丑奴走在疏疏落落的树影里,片刻道:“他死了?”
白玉哑然失笑,指尖就势在他腰窝上一戳:“你想的倒是美。”
陈丑奴被她戳得一个战栗,硬是把牙都咬了,方平复下那种陌生而强烈的悸动。
“那是什么?”陈丑奴反问,继续往前走。
白玉张口结舌,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改道:“你不猜了?”
陈丑奴如实答:“不猜了。”
白玉心中蔓延开一种无法名状的失落,她把眉一扬,倨傲道:“那我也不说了。”
陈丑奴闷头走着,突然停下,反手把腰后那只不安分的小手抓住,将白玉整个人带至跟前。
白玉抬头,迎上他晦暗的眼神,心中微微一动。
“如果不是死亡,两个相爱的人不会分开。”陈丑奴鬓边的发丝在微风里翩扬,他的眼睛明明是晦暗的,却在那纷扬的青丝后燃着炽热的光。
他把白玉的手缓缓拉起,放至自己胸口上。
他的胸膛硬实得像世上最坚固的壁垒,里面藏着的心跳,却是世上最无防备的营帐。
“我不会和你分开。”
他逆着风,这样说。
漫山遍野的树、铺天盖地的草一齐在耳畔喧嚣,也许是在附和,也许是在反驳。白玉静静地望着陈丑奴,想,他一定是不懂得爱情,才敢这样大放厥词,才敢这样毫无反顾。他一定是没有爱过,没被爱过,才能这样炽热,勇猛。
白玉把手从他胸口挪开,向上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