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观不再挣扎,片刻,萧宁感到掌心一片湿润。
“武靖王府倒了,谢筠意死了,世上再没了沈云阶,只剩天衣府高高在上的少府主沈观。卧薪尝胆,功德加身,他从此前途无量……可他放着好日子不过,偏挑蠢事做,你猜他干了什么?”
沈观整个人浑浑噩噩,耳边声音愈来愈远,他努力保持清醒,架不住药劲儿逼人。他听到萧宁声音里夹杂着叹息,冰霜渐融。
“他真傻,竟为谢筠意生下一个孩子。”
“你说他是如何做到的,天衣府那样的地方,他怎么瞒得了那些人。他身边能有多少可信之人?又有谁能照顾他?他遮遮掩掩,每天小心翼翼,或许只有夜深人静方能得片刻安闲。”
萧宁松开遮住沈观眼睛的手,叹息地俯下|身吻去他眼尾的泪,低声轻喃:“他受过的苦,从未跟人说过半个字,我至今也不知他是如何平安生下那个孩子的……”
沈观听去最后一个字,彻底陷入昏睡。萧宁怔怔看了他半晌,在他眉心落下一片温柔的触碰。
鬼面花的毒|瘾第二次发作仍是夜里,这次萧宁已经不再手足无措,冷静地将人抱在怀里。沈观捂着额头趴在他肩头呻|吟,口中不停地唤“少爷”。
“我在这。”萧宁扣住沈观一把细瘦的腰,任由他神志不清地扒开自己的衣裳。
沈观脑子糊涂,手上也哆嗦,愣是解不开萧宁腰间衣带,急得眼睛都红了。萧宁捉了他的腕,放在唇边亲了亲,利落抽下腰间衣带将沈观双手捆在床头。
沈观疯了般挣扎起来,鬼面花的瘾上来,几乎要了他的命。他开始哭喊,拼命扭动着腰肢,语无伦次地求萧宁抱他。萧宁不语,只是冷眼看着。禁断期的人大抵都是如此,狼狈失态。沈观狠话说尽,又开始服软,发|情的小兽般哭叫着求欢。
萧宁等了大半个时辰,眼看着沈观哭红了眼,喊哑了嗓子,虚弱地缩在床角,方将人狠狠拽入怀里,压在身下,索要一通。沈观眼睛里只剩晃动的房梁,直到有什么一股接一股地涌入身子里,胀满下腹,才算结束。
沈观合上眼,脑子钝钝地想,他为少爷生过一个孩子吗?那孩子叫什么?
清晨,萧宁趁着沈观没醒,回家看了看孩子。老周到底独身多年,洗衣煮饭不在话下,俩孩子跟着他没有受半点委屈。小念念挂在萧宁脖子上不肯撒手,脑袋瓜一劲儿地往爹爹怀里钻。
“他怎么样了?”老周边给小沅收拾书袋,边抬眼问道。
萧宁摸了摸念念的小脸,沉默片刻,才道:“昨晚又发作一回。”
老周没说话,看着俩孩子吃完饭,送走小沅去学堂,才折身回来,低声劝道:“差不多成了,孩子都俩了,您们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去?”
萧宁把粥盛上一碗,稳稳放在食盒中盖好,道:“待他好了再说。”外面细雨蒙蒙,他没打伞,提着食盒踏入雨中。
老周坐在门槛里的躺椅上,叹了口气,捏了捏念念软乎乎的小脸,道:“你爹若是不那么嘴硬,你怕是弟弟妹妹都有了。”
萧宁还未走到医馆的门前,远远就见沈观跌跌撞撞地从门里出来,身形踉跄地扶着门框要走。他似乎刚醒没多久,长发凌乱,衣衫不整,赤着一双脚,神情憔悴。
萧宁三并两步上前,一把扣住沈观手腕,将人拽回门里,砰地一声关紧了大门。
“放开。”沈观眼中一片冷厉,声音却很是虚弱。
萧宁依言放手,眼睁睁看着沈观脱力地跌坐在地上,冷声道:“你要去哪?”
沈观仰起头,眼睛却不看向他,薄唇抿出冰冷的弧线。
萧宁将手中食盒放下,低头又看见沈观光着脚,细瘦的脚踝泛青,他身上衣衫单薄,地上又凉,少不得有些颤抖。低不可闻的叹息响起,萧宁俯身把沈观从地上抱起,指尖触到他的一瞬间,沈观脊背绷直,眼底杀意顿显。
萧宁恍若不知般,将人抱回了床榻上,捏住他冰冷的脚踝,道:“怎么?想起昨晚的事了?”
提到昨夜,沈观脸上血色褪尽,指尖死死掐在掌心。
萧宁转身取过食盒,将温热的粥端出来,坐在沈观身旁,平静道:“是你哭着求着让我要你的,我都将你绑起来了,你还不肯作罢。”
沈观闭上眼,似乎在极力忍着杀意,半晌才道:“我如今神智不全,又身中这样下作之毒,无意再活。只是想问你一句,你昨晚说过的话,可是真的?”
萧宁吹温勺中的粥,淡淡道:“你说那个孩子?自然是真的。如今已是翩翩少年,身居小城一隅,平安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