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不敢相信地看向贾敏,心里有了一个不好的念头,难道林如海两个竟然没说与黛玉自己与她定了亲?贾敏让沈越看得心虚,趁黛玉不注意的时候微微点了点头。
沈越要仰天长叹了,不带这么坑人的吧?难道林妹妹待自己亲近,只因为大家一处长大,单纯是兄妹之情?那自己不就是一厢情愿了?
再看看好象一脸懵懂的黛玉,身量还不到自己的肩膀,沈越再禽兽也说不出两人已经定亲的话,好吧,和还是孩子的林妹妹谈感情的事儿,真不是人干的事儿。还是等等再说吧。
好在黛玉也没什么机会见到别的外男,沈越觉得自己希望还是挺大的。在贾敏有些同情的目光里,沈越神色如常地向黛玉通报了李先生很可能留在府里不必去庄子的好消息。
“真好,”黛玉双手一拍,眼睛晶亮起来:“我现在就去告诉先生这个好消息。”
“姐姐,我也去。先生还说要给我开蒙来着。”宽哥儿已经让人忽视够了,忙让自己姐姐发现自己的存在。沈越自要向李先生说明详情,三人联袂而出向客院而去。
古嬷嬷这次就没跟着姑娘,而是留下有些为难地向贾敏请罪:“老奴一向以为太太已经与姑娘说过定亲之事,所以没提点姑娘,是老奴失职。”明明在扬州的时候,姑娘还问过自己老太太与太太的喜好来着,自己以为她知道。
贾敏也很为难:“他们从小一处长大,我想着等玉儿再大大,自然也就明白了。如今可如何是好?”
古嬷嬷只好建言:“要不还是问问公子?”
贾敏苦笑一下:“也只好如此。”
沈越自不会非得现在就让黛玉知道,万一小丫头自己困于礼数,日后都不与自己相见不是亏大了?只说还是等着她自己慢慢发现好了。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李先生进宫见太上皇之事。沈越发现自己还是不太熟悉官场规则,明明知道当今也不是好糊弄的人,却一时嘴快先向太上皇说起李先生。若当今是个小心眼的,说不得就要记自己一笔。
因不得不向林如海求助,又在林如海的提点之下写了自己平生第一道折子:开头自是先拍龙屁,然后再自承过失,最后请求原谅。
折子是林如海在散朝之后,亲自请见递到当今面前的,也算有为自己教徒不严当面请罪之意。当今打开折子先就赞了一句:“好字。沈越小小年纪,画得好,不想字也写得很有风骨。”
林如海赔笑道:“他练字倒比习画还早些,自己也肯用心思。只是近段时日也只保持,并无什么进益。”
当今听了微微一笑,知道林如海这是侧面向自己说明沈越为何要举荐李先生,是怕耽误了自己这位得意门生的学业。向着林如海点点头:“昨日太上皇已经与朕说了,那个李先生,可是叫李熙,先曾任过内务府供奉,后来自己挂冠的那位?”
“啊?”林如海对李先生还真不大相熟,听当今提起李先生似乎很是熟悉,不由脸上现出惊色:“臣只知他名确叫李熙,别的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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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子贾敏会认清自己的定位了。
沈越:小媳妇竟然不知道她是我的媳妇?
贾敏:我以为她知道。
黛玉:我也不知道我知道不知道。 当今听林如海说自己只知李熙姓名也不责怪, 笑道:“这李熙本就画艺非凡, 当年在内务府供奉里也排在前头。只为人太过端方, 自己一幅画被人冒名顶了,说与上司又被批无中生有, 一气之下竟然挂冠而去,当时在京里也轰动一时呢。”
听当今如此一说,林如海不由想起二十来年前的那段旧事, 他也曾有所耳闻。不过当年他还在苦读以续家声, 所以没刻意去看当年的狂生长什么样儿。
没想到这狂生竟然已经在自己家的花房里一住四五年,就为了花房里的花可随意催发,想看什么花让人侍弄就可得!林如海突然打了个激灵:“沈越不知前事,也不知李熙竟然曾经挂冠求去。求圣人念他年幼无知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