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媳妇。沈越对上两个不着调的表兄,也没有别法可想,只好拿出晃点沈超的本事,才让两人安静下来。
好容易挨到要进宫的时辰,沈越早早等在宫门处。远远见林家的车子行来,自己上前接李先生下了车,才发现跟来的竟然是林管家。
“请公子安。老爷使人往家里送了信,让奴才转告公子,不许多话。”
没头没脑的一句,沈越却听懂了。这是林如海怕自己听到太上皇责备或是讥讽李先生,心中不平会替李先生强出头。就是李先生自己脸色也十分严肃,向着沈越道:“我即答应重为供奉,几句话还受得起。你只按林大人所言行事便可。”
沈越听话地点头,在宫门外拿出了太上皇特意赏下的腰牌给侍卫验看。就在侍卫询问李先生的时候,一个小太监急急而来:“小沈大人,太上皇让你快着些。”又对侍卫道:“大哥,这位是要跟小沈大人一起给太上皇画像的,太上皇正等着呢。”
侍卫认得这个小太监是戴权的干儿子,草草对着李先生搜了搜身,便挥手放行。小太监嘴里还解释着:“都是小的来晚了,干爹本来让我早些等着小沈大人,谁知小的不知道吃了什么竟坏了肚子。”
沈越离小太监挺近,不动声色地把一个银锞子塞到他手里,小声道:“好歹找医士寻贴药喝,要是不能服侍了,戴公公也为难不是。”
小太监滑溜地把银锞子往自己腰里一赛,外人看他只是提提腰带的样子,嘴里不停感激沈越,对着李先生都多了几个笑脸。
看到学生当着自己的面,就如此给人塞银子,李先生心里真是五味杂陈。他知道在家时沈越从不单独打赏下人,在宫中竟然轻车熟路,若是自己当年有这份圆滑……
没等李熙想清楚,大明宫正殿已经到了。太上皇现在除了皇帝前来问政,就是一心保养身体。除了如沈学士那样的老臣,轻易不见外人,因此一经通报,沈越与李熙便被召见。
“嗯,你也见老了。”这是太上皇对李熙说的第一句话。
李熙自然答道:“草民除了近年教授沈越安稳些,也曾风餐露宿过,也见识了人情冷暖。”
太上皇好象心情不错,让他们两个平了身又道:“见识了人情冷暖也好,经过见过,就知道世间本无公平可言。”
李熙忙又跪下:“草民当年年轻气盛,不懂和光同尘之道。现在想起也后悔不已。”既然都决定进内务府了,多说几句软话又算得了什么?想想刚才沈越给小太监塞银子,李熙不觉得自己多委屈。
太上皇摆手:“起来吧,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虽然你没在宫里效力,可教出的这个学生不错,也算是为国育才了。”
李熙并不就起,还是向上顿首道:“也是草民侥幸,此子于画之道上确有灵性,草民与他算是教学相长。”
“好!做先生的不居功,做学生的不忘师义,你们这对师徒都是好的。”太上皇叫了一句好,又让李熙起身,对他道:“你也是见过先皇后的人,沈越画了先皇后的真容,你知道吧?一会儿也去拜祭一下,看看你自己教出的这个学生功力如何。”
李熙哪里敢辞,自是答应下来。太上皇也没多的话,吩咐人带沈越与李熙两个去了宗庙,等他们看过也不必再回大明宫,只说将来自有旨意,沈越师徒两个便懵懵懂懂地出了宫。
这次沈越也不先送李熙回林府,而是二人同乘回了学士府,然后直接请见沈学士。等沈学士与李熙叙过寒温之后,听了他们两个在宫中的境遇,默想片刻,问沈越道:“你如何看?”
沈越把自己一路想来的答案说了出来:“太上皇是不是对我画的圣母皇太后真容不满?”就说做过皇帝的人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沈学士又问李熙:“你觉得呢?”
李熙道:“越儿画的,倒也不是全无相似之处,不然太上皇也不会容那画像直接悬挂宗庙。我想着太上皇让我去看,是要让人知道我去看过一样。”
沈学士这才点头:“正是如此。将来你只实话实说便是。皇帝,皇帝为慈母皇太后请封,还是急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