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哥哥变心了,离开三年已经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哥哥了。这让从沈越离开扬州之后已经不再哭的询哥儿悲从中来,一定要在今天问个明白。
沈越无奈地把询哥儿拉近一点,不顾他的小身子别扭着,轻轻抱了他一下,还拍了拍他的后背:“又胡说,哥哥本来就不是你一个人的哥哥,就如同谙哥儿不是你一个人的弟弟一样。母亲生了咱们三个,一母同胞的三个。”
和缓的声音,轻轻的拍抚,让询哥儿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沈越还是和风细雨地问他:“是不是觉得进京之后,哥哥和你说话的时候少了,觉得哥哥关心你的事情少了,觉得哥哥满足你的愿望少了?”
询哥儿虽然也有些不好意思,可还是点了点头:“哥哥不疼我了。”
沈越气的想给他一巴掌,可现在他情绪并不稳定,这手怎么也下不去:“你想想,哥哥现在已经中了举,在府里的时候本来就不多,奶奶又刚回京,好些事儿都要我与奶奶一起去做,一天恨不得分两天用,哪儿有那么多时间说话。”
这些日子哥哥忙,询哥儿不是没看在眼里,听他如此解释,觉得自己可以释怀,心虚地轻声道:“我错怪哥哥了。”
沈越见他已经缓过来了,自己的脸却严肃了起来:“刚才你教训谙哥儿,我心里还挺高兴,想着自己不在扬州,你很有做兄长的样子。怎么自己说着说着就哭出来了,你就是这样做哥哥的?难道我说不听你,自己也要哭一哭?”说到这儿他自己想想那个画面,都忍不住要乐。
只是眼前还有一个脸上挂着泪珠的磨人精,沈越不好笑出来:“即说谙哥儿是男子汉,那你是不是更该做出男子汉的样子?你都八岁了,不让他哭你就哭起来,可真有样子。”
询哥儿只剩下点头的份,谙哥儿也跟着把脑袋点了又点,小心向询哥儿道:“二哥,我多和你说话,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办去。”
询哥儿就嗤笑他:“你给我办,不知道又惦记着让我给你做什么呢。”
沈越觉得自己昨天想的太简单了,还说想找询哥儿两个就打一顿,现在只说了两句就惹哭了两个,亏得不是内宅,要不来问自己讨说法的人都能排成队。
今日是不能再考校了,要不谁知道哪句话不对,再弄哭一个自己又要下功夫去哄。沈越心中承认自己真不会教小孩子,谁知让小厮打水来给两人洗过脸,要带两人去内院时,两个小家伙竟然都不肯离开,说是要从今日做起好好读书。
原来孩子脸儿多变是有本而来,沈越今天才算见识了。不过他也不打击两个孩子的积极性,找出自己用的《大学》给询哥儿,再握着谙哥儿的小手替他校正一下笔法,就拿起一本全唐诗来自看。
家里奴才众多,收拾两个房间并不是什么难事。沈越回过刘氏之后,让人从库房之中找出一式一样的桌椅摆到东西厢房,再从自己的私房里挑两张字画一挂,询哥儿两个的书房就算收拾出来了。
刘氏也问过要不要给询哥儿两个单独收拾一个院子做书房,沈越直接替他们推了——把那两个弄的哭了一场才专心读书,若是单独收拾一个院子,他们重起玩心,自己那些唾沫可就白费了。不如先放到自己跟前看两天,重新养成读书的习惯也就好了。
好在这两个孩子只是初进京中好奇,所以玩的疯了一点。被沈越约束两日,也就不再只想着玩乐,每日乖乖的自己早早来书房找沈越背书。
刘氏知道后羡慕不已:“都是做老大的,怎么超儿这性子还是不定,他比越儿还大着两岁呢。原来我想着是因越儿定亲早,这心中有了责任才如此。可我也给超儿定了亲,谁知竟还是这个样子。”
沈太太原只觉得沈越对弟弟们性子和善,没想到竟能狠下心来带着他们读书,也笑向房氏道:“这还真是你的福气,只是也不要万事都让他出面,他才多大年纪,操心太过也不好。”
房氏脸上自有光辉,向着婆婆道:“也不过是几日的功夫。听说大伯已经去寻先生了,等着家学立起来,那两个就不必越儿操心了。”
刘氏回房就催沈信快些找先生:“询哥儿两个有越儿看着,超儿却万事不管,还是想一出是一出。不如请先生早些过来,好让谚哥儿两个也规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