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也不是没有推托,以沈家不宜姻亲过盛为由让老想让王爷知难而退。可老王爷的辈份高呀,他倚老卖老,直言自己一家子都是混吃等死的材料,不管是他还是他的孙子、重孙子,没有一个有谋反之心,全都甘愿一辈接一辈坐吃等死下去,所以沈家就算与自己家联姻,也不会是到什么助力。
眼前要不是自己爷爷辈的人,当今都要让人直接滚蛋,一位县主,一位注定会有一位国公父亲的县主——这位县主的父亲是老王爷的嫡次子——光是名头就能吓跑一堆人好不好?
眼看着老王爷都要哭给自己看了,当今只能往好处想:虽然不能招一位才俊做驸马,却可以安抚一座王府,值得了吧?再想驸马不能参政,而县主的丈夫却没有这个限制,沈赴到时也能在朝堂之上为自己效力,当今的心情才算更平和一点。
能安稳做几十年王爷的人,都是有眼色的。老王爷一见当今神情松动,立逼着他直接把沈任宣进宫来,一定要在今天敲定亲事。
沈任却还是顾忌着学士府为何要分家,一定不敢应下这门亲事,只说听沈学士的。老王爷便用果然如此的表情看向当今,当今无法,只好把沈学士也宣进宫来,说明此事。
以当今与老王爷看来,沈学士的脸色说不上好看,他们不约而同的想到了沈信的次子,定下的亲事好象只是一位侍郎嫡女,两人便一齐盯着沈学士,准备他要是开口反对的话,自己得好生和他说说为父之道。
好在沈学士是个极看得清形势之人,他没用当今与老王爷劝说,让沈任应下了亲事。不过他也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不必圣人做媒,就让沈任去请官媒便好。
老王爷虽然觉得有点儿遗憾,不过感于沈学士到底应下亲事,也就大量的不计较了,笑呵呵的直接与沈学士论起了亲家,让当今的眉头皱了又皱。
对这个次媳人选,房氏很满意,准备的小定之礼也用了十分心思。她怕黛玉心中不平,连连向黛玉解释:“县主身份不同,现在又是在京中,比你那个时候东西贵重了些,你别你别计较,母亲单有好东西给你。”
黛玉不在意的笑道:“我那里的东西都用不完,怎么还能再偏了母亲的好东西。”
房氏听了不由点头,自己这个长媳可是带着两套全幅嫁妆进门的人,就这还不知道压箱银子是多少。次媳的嫁妆再多,还能压过长媳去?
将这话给次子说起的时候,询哥儿一点心思都没放在自己即将定亲之事上:“太太,不过是个小定,你想的那么远做什么。我将来又不指望着媳妇的嫁妆过日子。”
“你到是天天在忙什么,自己的亲事居然都不上心?”房氏对一根筋的次子有些无语。
询哥儿已经向着房氏行礼,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我还有一篇文要做,要不今日睡得还要晚,到时太太又要抱怨。”
我这都是为了谁?!房氏默默收拾好自己想给次子看的小定礼,想着要不还是换成次一等的吧,反正给这么好的东西,次子也不领情。
她是不知道,不光是她的次子如此,拿到了《五年秋闱汇编》的学子们,哪个不是和询哥儿一样的心思?看,多看,尽可能的多看。
这汇编出得好呀,皇子们简直是学子们的知音呀,知道学子们缺的是什么,这么及时的出了汇编。这汇编增广了学子们的见识,省去了他们四处收集资料的时间,这要是不多看,对不起皇子们的一片苦心呀。
没错,由着六九两位皇子带人编著的秋闱汇编率先面世了。本来六皇子对自己参与编纂的汇编心里还没底,这才想着多印些《毓秀集注》。谁知道这汇编一出,比《毓秀集注》卖得更加火爆。
买的人不光集中在秀才身份的人,那些将要应童生试的,还有私塾里的学子们,也恨不得人手一套——将来他们也想着能参加秋闱,早看不是早能获益吗?
六皇子完全不顾自己的皇子形象,亲自跟着帐房一起拔拉着算盘珠子,然后再满足的长叹一口气,向跟着自己的长史吩咐一声:“去问问新的印刷机做好了没有,过不几日四哥他们的汇编就要编成了,这机器跟不上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