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哥儿虽然告了哥哥的黑状,可对这个大哥还是怕的,也知道这些日子母亲确实不再抱他,由着蔼哥儿把他拉开,眼巴巴地看着房氏:“母亲救我。”
房氏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头疼:“你们两个自己打官司去,等二爷回来收拾你们。”她这一胎比上一胎怀得累,又是不到三个月的身子不稳当的时候,只好对两个儿子放任不管。
询哥儿已经讨好地向着蔼哥儿笑:“哥哥,咱们背《弟子规》吧。”
沈任正从外头进来,见房氏竟然也在院子里,先向她道:“现在虽然还不算热,可也等着太阳下去再出来走走。是不是蔼哥儿又做下不是了,等我收拾他就是。”
蔼哥儿一把捂住询哥儿的嘴,要不这小子又得告自己的黑状,向着沈任不满地问:“二爷,我是不是捡来的?”
沈任头也不回地跟着房氏回屋,嘴里念叨着:“就算不是捡来的,现在也归了林家一半。”
蔼哥儿无奈地只能威胁地向着询哥儿挥挥拳头,惹来小家伙噌地一声跑到沈任身边:“咱们把哥哥直接送林伯父家。”
沈任坐定了,才问蔼哥儿:“今天怎么回来得这样早?”
蔼哥儿便将林如海的话学给他听,沈任越听眉头皱得越紧:“竟然到了这个地步?”
蔼哥儿虽然不知他感叹的是什么,可看着胎还不稳的房氏、懵懂的询哥儿,还是开口提醒沈任一声:“二爷,要不咱们去书房?”
沈任醒过神来,自失地一笑:“不急,等吃了饭再说。”转头和言悦色地问询哥儿这一天都做了什么,吃了什么,可听话了没有。
蔼哥儿在旁边故意向房氏醋道:“奶奶看吧,我就说自己是捡来的。”
房氏刚才被沈任的神情吓了一跳,现在还没缓过来,听到蔼哥儿抱怨,精神跟着一松:“你自己还好意思抱怨,詠哥儿来信都说了,他已经跟着你大伯办事,还得了七皇子的青眼。你却日日不着家,怎么怪二爷不理你?”
那是自己不想着家吗?蔼哥儿无奈地看了房氏一眼,劝着自己她是孕妇,她最大。脸上赔着笑:“是,奶奶说得是。奶奶放心,等小妹妹出来了,我天天在家里陪着小妹妹。”
一句话说得沈任与房氏都神往起来:“若是能有玉儿那样灵透,你不陪我也知足了。”
询哥儿一听提到黛玉,眼睛也晶亮起来:“叫姐姐来,和询哥儿一起玩。”
蔼哥儿没好气地拍了他一下子:“她来了也不能陪你。”那是你嫂子。
询哥儿不服气:“你要读书,干嘛还不让姐姐陪我?”
房氏大乐:“你玉儿姐姐现在也读书了。”
询哥儿立时去拉沈任的袖子:“我也读书,快教我。”
沈任喜得眼都看不见了:“好,明日就教你。”询哥儿听了得寸进尺:“不教哥哥,等我赶上他。”
这臭小子,蔼哥儿无奈地又要拍他,被沈任给挡下了:“这就是你做哥哥的样子?”
直到吃完饭,蔼哥儿还不能认清自己爹不疼、娘不爱的现实:“我再陪奶奶说说话?”房氏赶苍蝇一样赶他:“快和二爷书房说你们的正事儿去,若真想陪我,明日把玉儿接来。”
蔼哥儿一脸的哀怨,到沈任书房的时候都已经收了起来,也不说话,只自己给沈任泡茶再敬上,等着他先开口。
沈任看着重新变得沉稳的长子,满意地长出了一口气,有子如此,纵是风雨再飘摇些,自己这一支也是无碍的。不过该让他知道的东西,也是时候讲与他听了。
“京里现在大部分人都已经站队了。”沈任直接给蔼哥儿扔了个炸弹,看着他愣在当地,心情没来由地好了些:“你祖父那里,快挡不住了。”又一个炸弹在蔼哥儿耳边响起,让蔼哥儿从第一波冲击里回过神来。
“可是国库已经空虚了?”他有些忐忑地问道。
沈任沉痛地点了点头:“现在皇子们已经不止于让自己一队的大臣们借银,自己也向国库伸手了。”
蔼哥儿听后心里一动,问道:“那祖父可说过,有没有不向国库伸手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