蔼哥儿这才知道沈任为何有这样的叹息,上前轻轻给沈任捶背:“若不是有老爷,只凭先生一人也无法说通杨知府。再说若不是父亲给儿子定下这门亲事,先生怕也不会收我做学生,又哪儿来得替我说通杨知府?”
沈任回头看看蔼哥儿,见他脸上一直笑微微,心里松快些:“原来不是还说你先生能得英才而育知,是他平生快事?怎么现在自己倒谦虚上了。”
蔼哥儿一乐:“那都是小时不知天高地厚,二爷何必再提。现在都有小三儿了,对了,不能总是这么叫他,二爷可想好他的小名叫什么?”这个词怎么听都别扭。
沈任还真没来得及想,问蔼哥儿:“你可有主意?”
“二爷,”蔼哥儿做出受惊的样子:“我与询哥儿的名字都是二爷亲取的,现在竟然让我想小三儿的名字,若是他长大了觉得二爷不看重他,与我们兄弟两个生了芥蒂可怎么办?”起名字什么的,还是让沈任自己烦去吧。
沈任也知他是有意开解自己,轻轻给他一个暴栗:“吃了饭往你先生府上走一遭,一来谢他为你出头,二来也请你师母后日过府帮着张罗一下洗三之事。”
看来是要大办了。蔼哥儿理解地点头:“二爷放心,明日我就让人将花都送过来,再请了醉仙居的厨子过府做席面。”见沈任点头,蔼哥儿才进内宅去见过房氏,又看了看红皮猴子一样的小三儿,顺道带着询哥儿吃了饭,安顿他睡下,才往林府而去。
“恭喜哥哥。”黛玉听说他来,乐呵呵地在二门里等着:“小弟弟好不好看,询哥儿喜不喜欢?”
蔼哥儿牵了她的手往里走,打趣她道:“你怎么不问我喜不喜欢?”
黛玉很自信地把头仰了一下,却只能看到蔼哥儿的下巴:“我知道哥哥最喜欢我。”
古嬷嬷脸上有些扭曲地看向黛玉,又看看蔼哥儿。在古嬷嬷目光压力之下,蔼哥儿笑着点头:“玉儿知道便好,在家里说说也行。出门不能这样说,要不让人传到询哥儿耳中,他又要哭鼻子。”
黛玉用力点了点头:“询哥儿太爱哭了,宽哥儿也爱哭,还不如我,我就不哭。”
这一世在蔼哥儿的影响之下,黛玉心境开阔,又是父母娇养着长大,贾敏虽然忽略了她一段时间,好在补救得及时,所以黛玉很少流泪。蔼哥儿觉得这样挺好,他坏心眼地想着,警幻一定要让林仙子还泪给神瑛侍者,是不是黛玉不还泪的话,那东西蒙了下界的污垢无法洗涮就不能重返太虚幻界?
那样最好!让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以为世人都随他们摆弄,还想着下凡历个劫就法力大增,就该让你们的劫永远也渡不完,看你们下次还敢不敢!
贾敏正在哄刚睡醒的宽哥儿,看黛玉与蔼哥儿两个拉着手进来,想说什么却又咽下,也向着蔼哥儿笑道:“听说你又得了弟弟,怎么还有空跑来?”
蔼哥儿向贾敏打个千:“一来向太太报喜,二来也请太太后日过府帮衬办洗三宴。”
贾敏点头笑着让他快起来:“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还值得你自己跑一回。我自是要去的,你们奶奶早产了两个月,身子受了亏,要好生养养才成。”
看了看黛玉,贾敏只含糊着问:“府里可打理清楚了?”
蔼哥儿点头:“都理清楚了。我想着这样的人怕不只我家里有,太太这里也要理一理才好。有些人并不是待他们宽了就知道感恩,总有人心不足的时候。”
贾敏听得直点头:“你虑得是,昨日你先生和我已经着手了,有几个嘴不好的也放到庄子里去了。就是宽哥儿身边的人手还得重添。”
这么说就是有人要向林家唯一的男丁下手了。蔼哥儿不由想起原著里正是唯一的子嗣死后,贾敏过于绝望跟着一病去了,急忙向她道:“明日给宽哥儿包得严实些,还是带到我们府上去吧。”
贾敏听蔼哥儿说让带着宽哥儿,心下了然,向着他点头也允了。想想又道:“庄子里你也不要总去,就去也多带些人。”
蔼哥儿听了一笑,他倒觉得事情还没坏到那个地步,现在那些人也只敢使些背后的手段,再说自己算下来不过是个知州之子,还不值得人家大张旗鼓的半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