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忙追上去拦住苏熠辉道:“将军说什么呢?将军自然要住馆驿的,将军乃是我使团之人。”
“太子乃是我国的储君,我身为武将与太子亲近也是应该的。更何况如今太子为质的任务已经完成,我们这次也该接太子一起回国不是?那么黄大人是否要将太子接回馆驿,然后我们准备一起回去?”苏熠辉淡然地看着黄匡,黄匡被她看得浑身不适。
黄匡只能说道:“这事本官没有得到官家的嘱咐,不在这次出使的范围之内!”
苏熠辉抬了抬眉毛,一脸嘲讽地问道:“这还要嘱咐?事情完了,拍拍屁股回家这是天经地义的。是用屁股想都能想清楚的事情,您老想不清楚?”黄匡被她说地没有话可以对,倒是使团中有礼部一个员外郎过来说道:“大人,苏将军所言极是,殿下乃是我国的储君。殿下自然应该跟我们一起回去。”
黄匡瞪了一眼这个员外郎,他不知道自己怎么选了这么个二愣子过来。不过想想当时也是没有人肯来。
“苏将军,我与你去取行李!”柴徵没有接那个员外郎的话,而是对苏熠辉说,说完带着笑看向黄匡,那笑中带着一丝意味,转身往前走去。
苏熠辉有几个箱子靠着一架马车拉着,带着进了柴徵住的逼仄且却是简单而且还漏风的小院,柴徵对着她说道:“你先理一理,我去做饭!”
“你有米吗?那日我见你吃地稀薄!”苏熠辉问道:“不如去街上置办一些,咱们还要两日呢!”
“行啊!那就走!”柴徵坦坦荡荡地说道,倒也完全不避讳。两人并肩往街上走,柴徵虽然深居简出,与四邻还算相熟,出门也点过头,算是招呼了一声。
两人买肉买面沽酒,回到院子里柴徵和着面团,苏熠辉坐在门槛上看着他,柴徵问她:“你用断送完颜无弃性命,来断了自己金国的路?”
“殿下怎么会说完颜无弃的性命断送了呢?”
“完颜乞力会让一个给金国丢了这么大的面子的儿子活着?”柴徵将面团扯成了团,养在水里,开始切肉和豆腐。
苏熠辉惊讶的扒拉到了灶台上,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拿着菜刀,将豆腐从横向批开,问道:“我听完颜兀著说,他家老子把这个怂货当个宝贝养着,怎么舍得要他的命 ?最多养在旁边,浪费浪费粮食罢了。”
柴徵切完豆腐,抬头看向她说:“他疼爱不假,但是今日的事情,已经让他没有了台阶。他自视甚高,从被辽国压榨起来,收服了这么多的部落,又建立了国家,可谓白手打下了江山,如今又有生之年灭了辽国,还在学习大周的孔孟之道。他这个儿子,今天的事情是他英明的金身上被贴上的一张恶臭的狗皮膏药,他能允许吗?”
苏熠辉看着他问:“所以呢?”
“估计今天,他不会留下他的性命。”柴徵叹了一声。
“啊哈!那样完颜兀著岂不是白捡了一个特别大的便宜?”苏熠辉笑着说道:“我只是想要他丢脸丢到家,原本想着顺带给完颜兀著一点点的好处。没想到却是让他得了这么大一个好处,直接除去了这个一直压着他的哥哥。”
柴徵生了火,下了油,葱姜爆香,他撇过头来看着苏熠辉道:“将军真的是这么想的?认为完颜兀著是白捡了一个便宜,而不是生起了一桩祸事?”
“祸事?老乞力的儿子里成年的就这么两个,其他的都死了。而完颜兀著是最优秀的一个,他有什么选择吗?更何况完颜兀著在军中影响力巨大,站在他身后的人不少,能有什么祸事?”苏熠辉看着柴徵下了猪肉开始煸炒,猪肉变了色,他倒入了豆瓣酱。
“多罗,那个当年的第一美人,草原上的公主,即便是老了也还是老乞力身边最能说得上话的女人。她会善罢甘休?有她在里面搅和,这个事情就精彩了。更何况完颜乞力对完颜兀著这个儿子的情分?单薄地很呐!”
“哦!?”
“苏将军,你今日拿箭射他,一是让金国朝臣明白这位皇子之能,另外却是让完颜乞力,知道了他的这个儿子已经有了不输于他的气度和能力。难道不是你算计?”柴徵说道:“不是你刻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