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只顾着打量自家丫头的气色,牵着她往里走去,连沈文晖对着她的请安问好声都没有听到,陈文晟只得出面圆场,笑道:“耀之啊,你岳母这也是太关心婧姝了嘛,你可不要往心里去啊!”
着实怨不得陈文晟要说这么一句,实在是闺女在沈家最大的依靠是谁?经过前几次同沈家人的接触,陈文晟哪里还有不了解的?可不就是自家女婿吗?
他们当爹娘的,饶是都住在京城,能够多见几回面,也不可能时时看顾着,自然还是得女婿多照顾闺女些了,这可不得解释清楚,让他别多想吗?由此便可见得,“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句话的个中真意了。
沈文晖笑着摇摇头:“岳父多虑了,耀之自然明白的,娘疼爱婧姝,我这个做夫君的高兴还来不及呢?”陈文晟这才算是满意地笑了笑,翁婿俩一道跟在后头往里走去。
前厅是两大一小三个男人在闲聊,后院则是梁氏在打听着闺女在沈家过得如何,直到听到女婿直接将圣上赐下的一百亩良田的账本交给她来看了,顿时一惊:
“你这孩子,这些田产只怕是你婆家除了宅子以外最值钱的了,耀之给了,你便大大咧咧地接着了?这要是你婆婆知晓了,还不知道心里头要有些什么想法呢。”
陈婧姝抿唇微微一笑:“娘就放心吧,女儿怎么可能出这种岔子,刚进门便让婆母心里不痛快呢?夫君说,此事是婆母点了头应允的。”
梁氏这才放下了半颗心来:“饶是如此,你也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等账本的事情一过,这管家理事的事情还是得交给你婆婆来,她要不要是一回事,你有没有这番姿态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此外,耀之既然将毓宁的事情交给你了,虽是个操心的活儿,可你婆家就这么两个孩子,你对毓宁好,你婆母自会将心比心着对你好些的,更何况,那丫头我也见过的,是个不错的孩子。”
陈婧姝点点头,笑道:“正是,所以我才将此事应承下来了,不过女儿交往的人不多,此事怕是也要烦劳阿娘帮我多留意着些才是。”
梁氏怎么说也是武安伯府出来的,加上做了这么多年侯府二房夫人,随大嫂一道都是以侯府的名头在外交际的,能接触到的好儿郎自然也比陈婧姝自己要多了好些呢。
梁氏没好气地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怪不得人家说闺女外向呢,这才嫁过去几天的功夫,就开始变着法儿地托我帮忙了?”
陈婧姝知道阿娘这是相当于应承下来了,赶紧抱住她的胳膊,摇晃着撒娇道:“女儿就知道,阿娘最好了!”
“就你嘴甜!”梁氏的声音里头带着些笑意,显然并未着恼,母女两个笑作一团,很是和乐。 等到了沈文晖和陈婧姝返回沈家的时候, 带回来的则是满满近一马车的东西, 都算是给沈家人准备的礼物, 也算是礼尚往来吧。
说实话, 宋氏给陈家准备的虽说是比照着自家能力来准备的,挑不出什么错处来,也的确彰显了对儿媳的重视和满意,但不得不说, 目前来看,两家还是存在一定差距的。
毕竟, 哪怕陈文晟作为嫡次子,分到的东西不过是侯府偌大家财中的一隅, 也定然是比方才有了兴起之势的沈家要强些的。
不过,两家人来往走动若是如此斤斤计较起来,也就失了那几分人情味儿了, 沈文晖心里头明白岳父岳母的心意, 不好推拒, 便挑出来几样格外贵重的留下了,剩下的则是尽数带回了沈家。
饶是如此, 沈文晖也没能逃脱宋氏的一顿念叨,她是明白人,两家这样来往一回两回可以,若是长久这样不平等地相处着,心里头只会都存着别扭劲儿。
自家觉得拿人手短,说话好似矮人一头似的, 亲家呢,也会觉得自家成了那起子“贪得无厌”的人似的,反而伤了两家的情分,让这对小夫妻夹在中间为难。
因而,在宋氏如是这般的念叨功夫之下,沈文晖总算是开口保证,像这样的事情不会再有下一回了,他这才能逃脱自家母亲的“唠叨神功”,转头便回院子去找自家小妻子“求安慰”去了。
在之后的时间里,因着距离沈文晖当职还有一个来月的时间,他本是想着带新婚妻子出门多在外头走动走动,否则等他当职之后只怕除了休沐日也就没多少机会陪着她外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