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渊脸上就差写满几个字“我就知道”了:“他呀,也不知是怎么入了太上皇的眼,这才被太上皇硬是嘱咐了一句塞了进来的,否则依他现在庶吉士的身份,怎么可能拿到这般一看便是镀金的好差事呢?
那些一个个都是人精,只看着被派来重修律法的大多数都是向着圣上的,也就明白过来了,自认为摸到了上头的心思,有的人不能动,可不就是柿子挑软的捏了吗?”
沈文晖一听这说法便觉得奇怪:“据我所知,卢兄现下和生母住在一块儿,生活极为清苦,怎么可能会跟太上皇扯上关系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但你也知道,我家祖父有时会被太上皇叫去行宫一起钓鱼、下棋,他的消息总不会有错吧?总之,你还是离此人远些的好,可别硬逞强、非要替别人出头。”
作者有话要说: 沈文晖(皇帝比我还操心我的前途)——史上最躺赢男主!!! 听他这么说, 沈文晖也就歇了那份儿心思,他可不想莫名其妙地卷入太上皇和崇光帝之间的斗争中去, 就他现在的这点儿分量, 压根儿是不够看的。
当然, 此后许是于廉看不下去了,稍许提点了那些人一两句,卢明浩的日子才算是过得去,总算是能够稍微对重修律法的事情上点儿手了。
眼下很快便到了年关,沈文晖他们虽说是翰林院的人,但目前暂且在于大人手底下做事, 因而得了双份儿的节礼, 倒是意外之喜了。
或许是因着前朝贪污**事件之惨烈,大齐开国以来,对官员俸禄向来是不吝啬的, 沈文晖领了俸禄回家,交给自家母亲的时候,却见她一摆手,道:
“你现下成婚也有了自己的小家, 这银子还是让你媳妇收着吧, 我可不愿意再替你操这份儿管账婆的心了。”
宋氏现下的确是别无所求了, 儿子官职在身, 哪怕一辈子呆在翰林院里,相比较沈家先前来说,都已然算得上光耀门楣了, 更何况还娶了个秀外慧中的媳妇,明年这时候孙子都出生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除了闺女的婚嫁之事,她可不愿意再操心了,同时也为了安儿媳的心,便当着一家子的面儿说出了如上的这番话。
要说陈婧姝心底里是否高兴,那自然不必多说,这不仅仅是那点儿银子的事情,也是在向她变相地表明态度,管家权这才算是实打实地落在她手里了,当然面上还是得推辞一番的:
“娘说得这是哪里的话?夫君第一次拿回家的俸禄,可不得您收着吗?我们两个都还年轻,还有很多事情难免要您帮我们操心着,就是这个家,也是离不了您的,可莫要再说这种话了。”
这一番话说下来,语气里亲昵之中又不失分寸,便是宋氏方才心里隐隐生出的那么一点儿“儿大不由娘”的伤感,也要被这话逗乐了。
老太太看着婆媳两个你来我往地推辞着,也不由得笑眯了眼睛:“你们婆媳俩也就别互相客气着了,都是一家人,谁来管钱可不都是在自家锅里吗?
耀哥儿媳妇,你婆母既然发话了,你就自己收着吧,咱们家向来都是成婚后每月往公中交一点儿银子,供一家人嚼用便可,便是当初我对瑛娘也是这般做的,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才最重要,其余的不过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罢了。”
看着婆母听到这番话,并未变了脸色,反倒笑着对她点了点头,陈婧姝这才安心收下了,与此同时,也更加高兴,自己能够嫁入沈家这样厚道的人家!
将近年关各处都是忙得不可开交的,可哪怕如此,眼下也有一桩不小的事情是不得不去应酬的,这便是崇光帝的寿辰了,所有官员,不拘官位大小,都要带着家中女眷进宫参加寿宴,沈文晖自然也不例外。
当然,哪怕是忙到无暇分身的地步了,众人对着此事还是无比上心的,家底儿丰厚的便去搜罗奇珍异物,家底儿简薄些的,便想着法儿地看怎么才能够出彩,不过,翰林院的这股暗戳戳地打听“你要给圣上送什么寿礼”的风气倒是没有那般严重。
毕竟,圣上日理万机,对于不起眼的小角色送的礼,怎么可能一一拆开来看、放在心上呢?绝大多数的寿礼,还不就是个被收进私库落灰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