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飞鸾还在萧承煜的身上发现了女人的帕子,当时没怎么在意,如今想来,给萧承煜处理旧伤的,应该是那帕子的主人。
萧承煜失踪的那一个月,大概都是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孤男寡女日夜相对,处理伤口时肌肤相亲,难免会生出一些情愫。
纵使曾经真的花前月下、山盟海誓,如今萧承煜已经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他不承认林妙音,自是有自己的考量,谁也不能左右他的想法。
至于这个林妙音,留不得,也放不得。
留在这侯府,以她和萧承煜曾经的那段关系,会生出是非。况且,将来萧承煜还要娶妻,那正室也容不下她这等身份的女子。
放也不能放,若将她放出去,她将这个秘密泄露出去,只怕会给神武侯招来麻烦。
杀了,那是更不敢想了。她和萧承煜虽是露水情缘,到底也曾盟誓过,萧承煜还送了他自己最珍爱的狼牙,可见她在萧承煜的心底不一般。
萧承煜负了她,本就理亏,万一,日后萧承煜回过味来,生出悔意,可没人能担得起这个罪过。
谢飞鸾头疼无比,愈发觉得林妙音是个烫手的山芋,十分后悔一时的“怜香惜玉”,给自己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更重要的是,这香玉美人,美是美,却是侯爷的人,谢飞鸾打死是不敢占半分便宜的。
如此思前想后,没想到好去处,只好暂时把人留在翠竹园里,派一人粗使丫鬟看守着。
反正美人现在伤着,侯府又守卫森严,谅她也飞不出去。
林妙音在侯府里养了两日的伤,表面上呆滞茫然,似乎倍受打击,一蹶不振,心底其实着急地不得了。
她千里迢迢跑到盛京城来找萧承煜,是因为家中出了祸事,求救无门,才想到这个莫名失踪的夫君。
当日养伤期间,萧承煜曾随口提过一句,自己在盛京城做大官,林妙音记在心里,养父母出事后,她试过各种办法,最后一筹莫展时,才想起这个随手捡回来的夫君。
到了这盛京城,的确是找到了夫君,愁就愁在,夫君转眼就翻脸不认人。
如今养父母还在大牢里,萧承煜是指望不上了,既到了这盛京城,不如去告御状,纵使一死,也要救出养父母。
林妙音打定主意后,装了两日的失意,成功将谢飞鸾的戒心瓦解。
她观察了一下,屋外看守她的那个丫头,除了力气大些,嗓门洪亮些,并无什么厉害之处,以她的身手还能对付得了。
她等肩头的伤口好了一些,挑了那丫头坐在门前石阶上打盹的功夫,偷偷从屋里走了出来,一掌劈在她的颈后。
那丫头连反抗都没反抗一下,就昏了过去。林妙音松口气,事情比她想象得还要顺利,她回到屋子,找到自己带过来的包裹。
包裹里装了衣裳和几本诗词,这几本诗词是她最爱的,走到哪里都要带着。
那日谢飞鸾用袖箭伤了她,她的血染上了包裹,留下暗红的痕迹。兴许是心有愧疚,后来,谢飞鸾将包裹拿了过来,放在她屋中。
林妙音将包裹背在身后,离开了囚困她的这间屋子。
天色微微亮,空气里裹着淡淡的薄雾,远处瞧得不甚分明。神武侯内一片寂静,只有枝头偶尔传来几声鸟雀的叫声。
林妙音深吸一口气,呼吸间,尽是草木的气息。
入目所见,都是繁花碧草,修剪得整整齐齐,看得出来,是有专人在打理这些花草。
这个时候的神武侯府除了守卫,几乎没什么人。她猫着腰,在石子铺出来的小径中小心翼翼地穿梭着。
她没来过这侯府,不熟悉侯府的路,压根不知道侯府的大门怎么走。侯府的围墙建得很高,以她的身手,是翻不出去的,除非借助工具。
只可惜,她现在肩头伤势没有痊愈,即便叫她找到一颗距离适中的树,她也没有全然的把握跳出去。
林妙音衡量了一下,还是觉得找到大门或者侧门,比较稳妥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