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左都督余党是不可能会出手的了,那少傅您为什么又非要留在这里呢?”初玉尘软糯的声音在酒楼的一家雅间里传来。
柳斐然经过这些日子的修养,恢复得已经不错,不过不能做些粗重的活儿,不然就会发疼。她站在窗边看着窗外,“虽然田中玉不会出现,可是或者能看到潘良呢,我要再看一眼,确定一下是不是他。”
“姐姐上一次能从人群中把他认出来,断然不会认错,何必再次确认?”初玉尘提到潘良这个名字的时候,眼眸里闪过一丝隐晦的杀意。
柳斐然没有察觉,“反正今日也闲来无事,所以也就过来看一眼。潘良这个人,殿下了解多少?”
“潘良,上南城人,双亲自幼身亡,跟在叔父身边长大。父亲曾是私塾先生,未亡时与一结交一江湖中人,他的身手,就是那江湖友人教的。而后叔父家中变故,他独立离开,一次事故中识得征西将军的大女儿陈英,嫁给了陈英做丈夫。”
初玉尘当然有把潘良的过往调查清楚,此时柳斐然问起,便一一回答,“最重要的是,他与那黄俊认识。”
柳斐然微微蹙眉,“征西将军府看样子,我与他们是不死不休了。”
“陈侗的死又不是少傅您的错,他们凭什么把错赖在您身上?”初玉尘没好气地说道,“还敢派人来杀您,分明是活得不耐烦了。”
“可惜没有证据,不好动手。”柳斐然叹息一声。
初玉尘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她们这一等并没有等到潘良的出现,当然这个关头也自然没有人敢再次劫囚,左都督终究还是被砍了头。两人离开,柳斐然把初玉尘送回宫之后,独自坐马车回府。
柳斐然身上有伤,马车不敢跑快。她坐在里面听着马车外马蹄的踢踏声,好似整个世界慢慢地沉寂了下来。
突然马蹄声停了下来,一直在闭目养神的柳斐然睁开了眼睛,外面的车夫开口说道:“小姐,有一辆马车和我们撞对头上了。”
柳斐然揭开帘子,此时她身在一条小巷,小巷很是安静,道路也并不宽,仅仅能过两辆马车。对面是一辆普通的马车,只这样看的话有点破旧,看样子并没有要让的打算。柳斐然不想招惹是非,便说道:“退到一旁,让对方先过。”
“是。”
马夫驱车赶至一旁,让出了一半的道路。对方马车缓缓驶来,马蹄声一声一声响起,似乎在这条巷子里荡起了回声。柳斐然正欲闭目养神,却突然好似察觉到了什么!
不对劲!对方的车什么标识都没有,而自己的马车则是有柳府的标识,柳斐然现在的官职乃是太子少傅,虽是虚职,可也是堂堂二品大员!如果只是普通人家的马车,怎么会这么不知好歹的不肯让路?!
意识到了危险,柳斐然瞬间滚到了一旁。余光一扫,果不其然就看到了一把利剑穿过了马车窗帘,朝着原先柳然端坐着的位置刺去!
“砰!”的一声,那辆马车中跳出了一个黑人,直接劈开了马车,以一个蛮横无比的姿态杀了进来!
马儿嘶叫声响起,柳斐然慌忙跳下马车,牵动了她本就受伤的地方,痛得皱着眉头。她身上主要是两处伤口,一处是手臂,一处是肩膀。虽都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但是完全不能使力,故而她现在几乎是手无缚鸡之力。
柳斐然仓皇逃开之时,对上了黑衣人的眼睛,这双眼睛她已经见过第四次了,分明就是潘良的眼睛!
柳斐然知道自己陷入了险境,就算是便认出了对方,也不敢叫出来。因为她知道,对方如果不知道自己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自己可能还有逃生的时候。但若是对方身份暴露,那么就算是同归于尽,他也定要把自己斩于剑下。
“你是谁?!”柳斐然暴喝。
潘良眉头紧锁,根本不答话。近日来无论是他,还是自己的妻子陈英,都遭受到了别人的监视。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柳斐然知晓了自己的身份,只不过此时见她反应,又有一些疑惑了。
然而他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对方是否认出自己来,已经不重要了。这一次,柳斐然要必死!否则待到柳斐然身体恢复了,那么自己定然再无机会。而一旦柳斐然查出了自己和刺杀她一事有关,那么就完全落入了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