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锦庭露出怀念的神色,“是啊,陛下原来还记得,当年陛下收到我送的木偶,可高兴了……”
初玉尘淡淡地说道:“当年毕竟年纪小,难免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言锦庭神色一僵,眼眸里闪过疯狂的怒意,可是抬头却又恢复了平静,“陛下此意?”
初玉尘说道:“朕长大了,这不过是哄孩子的玩意,世子怎么如此当真?”
言锦庭一颗心,在这瞬间,被撕裂成了碎片。 言锦庭是喜欢初玉尘的,哪怕这一份喜欢掺和了太多的利益。但是这些年来,他一颗心都在初玉尘身上,所有的行为都是为了迎合初玉尘,就算是只有七分的喜欢,也成了十分的爱。
他本是俊朗大气的少年,可是就是因为初玉尘喜欢柳斐然这般的人,故而言锦庭把自己也变成了这样的人。他模仿柳斐然的行为举止,打听柳斐然看过的书,一步一步把自己变成如今这样。
他举止儒雅,笑容淡然,令人如沐春风。可是他本质上并不是这样的一个人,他骨子里还是带着黑土城里的硬朗。
他付出了这么多,结果到头来发现初玉尘根本就不曾喜欢过自己。以前那些他认为的初玉尘对自己有意的举动,原来是一个笑话。
言锦庭觉得自己好似被脱光了衣服,吊起来被肆意地蹂躏,然后初玉尘高高在上地看着自己,看着别人对自己指指点点。
言锦庭从未觉得如此地耻辱,那天晚上父王打了他一巴掌,都不曾有过这么耻辱的感觉。在这一瞬间,他的眼睛就发红了,只是他一直低着头,没有人看见。
当然,初玉尘若要看见了,也不会在意。她倚在御座上,没有把多余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而是看着自己的奏折。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言锦庭一颗暴戾的心缓缓收了回来,红了的眼眶也逐渐地恢复了平静。言锦庭微笑了起来,温和俊秀的模样,一如既往地迷人,“陛下说得对,这些都是哄孩子的玩意儿,是锦庭魔障了。”
初玉尘听得这话,抬头看了言锦庭一眼。言锦庭行礼告退,“打扰陛下,锦庭罪该万死,还请陛下恕罪。”
看着言锦庭脚步稳健,不慌不忙,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地离开,初玉尘眼睛缓缓眯了起来,但也没有做出什么举动来。
言锦庭这些年在祁城之中,有被故意养废,以他现在的能力,翻不起多大的风浪。就算他现在要奋起,但也比不过初玉尘掌控朝廷的速度。
所以言锦庭就算是有所异样,初玉尘也没有太过在意。
赵箜相识趣地拒绝了与言锦庭的合作,初玉尘投桃报李,也让苗缈上门去为赵箜相看病。
苗缈出诊,现在作为苗缈的弟子般存在的秦玄珂必然是跟着。而秦玄珂的出现,必然会引起赵梦月的注意,于是赵梦月就以照看皇兄为由,站在旁边看着秦玄珂。
秦玄珂这些年跟着苗缈到处走,当初身上大小姐的娇气都被消磨掉了,整个人十分的随和,她人又十分漂亮,性格温柔,很是吸引人。
赵梦月在一旁看着她熟练地为苗缈打下手,恬静微笑的模样,突然产生一股自愧不如的感觉。
怪不得江自流会喜欢她而不喜欢自己。
自己除了出身高贵之外,又有哪一点比得上对方呢?而且她的出身,并不是璟国的公主,而是玟国,两个国家之间,更不可能了。
苗缈仔细查看过赵箜相的身体之后,眉头微皱,“打娘胎出来的羸弱,还是得静养,不宜太多思虑。你最近思虑太重了,再这样下去,大病不远了。”
苗缈说话还是那么的直接,听得赵梦月顾不得打量秦玄珂,连忙看向自己的皇兄。
赵箜相脸色苍白,听到这话苦笑了一声。他也不想多虑,可是药王辞世多年,而父皇还是让自己来寻药王这一件事,让他心有不安,担忧国家会不会出事了,故而总是不能安然入睡。
“原先的药单给我看一下?”苗缈伸出手来。
秦玄珂早就问了他们要,此时就直接递给了苗缈,苗缈仔细看过,问道:“你有什么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