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冬沉想回头看一眼年却清是否注意到这边,只是尚未转头过去,年却升就抢道:“门我已经关上了。”
看来是有备而来,姜冬沉停下手里的动作,就势望向年却升。
姜冬沉面上波澜不惊,眸子里也不带任何情绪,清闲寡淡。平静无比,自然无比。年却升却歪打正着地被他这一潭春水一般地双眸勾得一怔,迟疑道:“哥哥?”
姜冬沉不应。却没移开目光,嘴角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在橘红的灯火下映的格外自然从容。年却升被这样子迷了眼,继而轻轻唤了一声:“哥哥……”
姜冬沉仍旧不应,眼睛眨也不眨,就是目光皎皎清澈地望着他。月出皎兮,佼人僚兮。周遭一片寂静,连窗外不止的春风都悄然无声了。年却升突然灵光一现,回过神来,无奈地摇头一笑:“你啊。”
说着就俯过身去,慢慢靠近他的脸和唇,这过程十分缓慢,姜冬沉始终一动不动地望着年却升的眸子,双眼眨也不眨。年却升探到他唇边,靠得极近之时,忽然停下,几乎是脸贴着脸轻声笑道:“哥哥的意思,我没会错吧。”
姜冬沉没有回答,年却升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脸上轻轻一扫,那正是姜冬沉的眼睫。
年却升一笑,含住了已近在咫尺的唇。
姜冬沉十分乖巧地微微张嘴,与他唇舌相碰,千卷缠绵。年却升的吻一向动人心魄,逼得人丢盔弃甲,触到人内心柔软。姜冬沉便主动回应,微微向一边歪了歪头,年却升十分欣慰,伸手揽住他的腰,再次加深这个吻。
那唇瓣辗转厮磨,说不上是温柔如水,年却升实实在在是把姜冬沉的舌叶卷了去,含在口里,不给他逃跑分毫的机会。姜冬沉见逃不掉,便纠缠着迎上去,在彼此旖旎的气息中临摹对方的舌尖,直探到舌根,仿佛尝到人世间清清甜甜的至味。
其实姜冬沉在这一方面简直一窍不通,但他有对年却升十三分的百依百顺。像个蹒跚学步的孩子一步一步去发现年却升的喜好,然后去学,去取悦他,万分认真地迎合他,有求必应。
略微歇了一歇,算是偷了口气,到后来竟是姜冬沉先迎上来。往往是年却升先开头,姜冬沉迎合。这次瞧他主动,年却升也想尝尝被吻的感觉,于是便放任着不动,任他在自己唇舌之间吻了又吻,舌尖不住扫过自己的虎牙,可爱得年却升心头一阵洪水泛滥。忍不住睁眼偷看他,只见他仍安静闭着眼,只是长睫有些轻颤。年却升心里笑他没出息得很,舌叶一卷,含住了送来的舌尖。
甜得像山间一点冰雪悄然化开,润在无暇的细腻花瓣上,温润无声。
姜冬沉见年却升亲个没完,心想也该够了,便往后退了退,不过几寸,又被年却升扣住后脑,重新吻在一起。
这吻实在是十分漫长,格外醉人,再不知过了多久,姜冬沉甚至能品出自己唇间是怎样一幅水光淋淋的嫣红模样。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碎响。
姜冬沉一怔,却没急着和他分开,许是这吻接的久了,人也跟着有些迷糊,便一时没意识到这响声从何而来。年却升倒难得比他先明白过来,在他舌尖轻轻咬了一下,算作这吻的告一段落。放开姜冬沉后,转过身靠在桌上没事人一样道:“你这孩子,你以为这是年家,茶杯摔一个就有一个。”
年却清实在成了木头人。他只觉得年却升和姜冬沉洗碗洗得太久了些,就想借着自己用的茶杯还没洗进来看看他们在做什么。敲了敲门没有人应,他便自作主张开了门,谁知一开门就看见这两人几乎贴在一起,嫣红的舌在两人紧贴的唇中若隐若现。心中一惊,手也随之一颤,茶杯就啪地摔在了地上。
年却清似是才被五雷轰过顶,楞在原地讷讷地问道:“你……你们……?”
姜冬沉格外有长进,双颊不红不燥,端起木盆对身边的年却升道:“我去倒水,你记得把地上的瓷片收拾了,小心一点,不要划到手。”
年却升转头看了一眼,有些眉来眼去的温柔意味,然后略一点头,姜冬沉便不动声色地从呆若木鸡的年却清身边过去了。待他关上门,年却升哂笑道:“活过来没有?”
这话过了好久才传到年却清耳朵里,他先摇了摇头,又点了一点,半晌,才怔怔道:“你……和姜冬沉……?”
年却清这个样子莫名有些可爱,让年却升回想起他小时候跟在自己身后追问伤口疼不疼的样子,年却升笑了,道:“就是你看见的那样。”
这句话又让年却清反应了一会儿,良久,他终于回过神,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你们什么时候的事,姜冬沉他父母知道这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