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却升没会透这个意,以为抚花意在年家与多家对立的事会殃及池鱼,年却升无谓地笑笑:“年家是年家,我是我。抚花,我此次前来,有些事想要请教你。”
抚花见他根本没答道正经地方,脱口而出道:“我不是说这……算了,你先讲,有什么事?”
年却升有些莫名其妙,不太想得通除了年家的事还能有什么不让自己出现在这里,思来想去还是正事要紧,于是说道:“我想问问,有关于璇月其人。”
听见璇月的名字,阮阮从他怀里钻了出来,余光一扫瞥到抚花,当即从年却升怀里跳了出来,踩着满地的碧草奔过去要抚花抱。抚花将它接在怀里,边对年却升道:“我早就料到你要来问我,不过我以为要比这早些,上次三折门于此之后,那件事暂结之时,我就以为你会来。”
年却升有些讶然地望着阮阮对抚花表露出的这幅亲昵之态,边有些走神地答道:“啊……中间有事,耽搁了。”
这中间自然是没有什么事的,年却升和姜冬沉每天在家闲着,只是姜冬沉不愿来,他也不想抛下姜冬沉一人前往。此时正好姜冬沉回了姜家,他便借此机会,来原城寻抚花解惑。
抚花道:“天上的事,我本不便对你多讲,但也不能全然对你隐瞒,毕竟你是当局者。我只能,略说一二,避重就轻。”
年却升道:“多谢。”
抚花并不真的打算略说,眼中浮现出回忆的神色,阮阮在她怀中垂下头去,听她娓娓道来。
“璇月其人,星神称她: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当年璇月未落入凡间之时,是月神座下的仙女,与我是闺中密友,我与她时常来往。璇月温婉聪慧,天赋过人,却不被月神重视,反而受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迫害。我想,许是因为,对于璇月此人,月神心中有妒,因而于她处处使跘。但也没有那样明显,直到后来,璇月爱上了一个人。
“那人便是,星神。
“天上男女相爱之事多有禁忌,仙神与凡界之人,妖界之妖,皆不能通婚。而上神与上仙之间,虽无明令禁止,但也未必就全是好事,璇月就是受了月神的算计,才落到如此下场。月神同样爱慕星神许久,然而星神从未给过她半分回应,偏生璇月与星神一见钟情,月神妒意更甚,暗下毒手,却无人所知。”
抚花低下头,抚着阮阮的后颈,黯然道:“我也不知。”
“那段时间璇月时常被月神关藏起来,连我也见不到她,阮阮时常住在我这里。星神问起,月神便退说她叫璇月下凡办事了。星神没有多疑,月神便借机对他百般献媚传情,星神一开始对她十分泛泛,后来不知就发生了什么,等璇月再出来的时候,星神便再也不肯认她了。
“璇月悲痛欲绝,我怕她会有事,私下见她几次,她起初情绪十分低落,几近崩溃。再往后,反而逐渐平静了。我以为她会看开这样的不了之情,不想有一日她问我:‘抚花,如果我不在天上了,他会不会觉得,他命里缺少了什么极重要的东西,会去寻我?’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全然不知。次日,璇月就不见了,我哪儿都找不到她,我去问月神要人,月神笑得迷茫又无辜,她反问我:‘璇月是谁?’
“我顿知一切都是月神作祟,是她一步一步把璇月逼上绝路,用我不知道的方法,让璇月音信全无。我去求见星神,星神不见,我就去求常在他身边的一位仙子,求他去通传星神,让我见星神一面。
“星神始终不愿见我,我去过很多次,多到连他身边的仙子都认得我了,那仙子脾气不太好,十分不耐烦道:‘你这人……大人不见就是不见,真是烦死我了,抚花,你个花神座下的仙女总跑过来找我,很容易让人误会你知不知道。’
“我改变策略,问那仙子,能不能帮我带进去一样东西,只要能让星神看看,我便不再打扰。”
“那仙子想了想道:‘那行吧,你也挺不容易的,璇月这人也可怜的很,我想想办法,明天你来这儿见我。’
“次日,我带去了一副璇月从前居室中,她最宝贝的一副画像,画的是她自己,作画者是星神,其旁落着一行字:‘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画中璇月,仰面闻风,仙袂飘摇,双颊淡淡嫣粉,桥边有桃花三两枝,花面交相映。”
“我相信初见最是扣人心弦,星神画的是他们初遇,从那时璇月便成为他心中千千结。”
“再往后,不知过了多久,星神突然来找我,双眸不似从前看我一般朦胧,反而明亮如星,他问我,能否下凡去寻找璇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