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估计也没想到有人敢看他笑话,自动将她的笑容视作许久不见的惊喜,温柔地笑了笑:“最近做了什么?”
乔虞尽量压抑住笑意,别过头移开视线:“左不过就看看书,陪乖宝玩一玩,我多清闲啊,也没有旁的事做了。”
皇帝喝了口茶,调侃道:“你也不怕把自己闷出病来,这宫里这么多人,还挑不上一个能陪你说话的?”
乔虞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嘟囔着说:“还不是因为你。”
皇帝听见了一愣:“关朕什么事?”
“皇上啊,”乔虞叹道:“您也太小看自己的魅力了,”她拢着眉,认认真真的说,“您在这些个姐姐妹妹里头随便抓十个人,十一个都是不喜欢我的,不是等着什么时候让我给她让位的,就是期盼我能带她在您跟前露脸的,这两样我都不愿,可不就得闷着了?”
皇帝摇头失笑,倒不是不信,而是这宫里,乃至这世上,大多来往都是利益绑定的关系,除了父母,就是兄弟姐妹难道都是因为相互喜欢才交好的么?
他开玩笑道:“怪不得你也就只能跟景谌说说话了。”
乔虞不以为意:“跟乖宝聊天有什么不好?您别看他年纪小,已经懂得很多道理了。”
皇帝好奇了:“他懂什么了?”一岁多点的小娃娃话都说不利索,都知道些什么?
乔虞掰着指头一个一个说过来:“见人要问好;不小心伤到别人了要道歉;自己弄乱的玩具要自己收拾好;不能仗着别人让着他就自鸣得意;不能仗势欺人;就算是遇到困难哭了,哭过之后也得乖乖地把眼前的困难解决了才算完……噢噢,还有,他只有一个爹娘,所以得好好孝顺才行,不然要是有一天太过任性闹腾,把爹娘的心伤透了,就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只能可怜兮兮的一个人流浪去了,吃不饱穿不暖哭了也没人来哄他……”
“停!”前边还好,后头越听越不对劲,皇帝板着脸道,“你就这么教孩子的?”
乔虞对他的黑脸已经有抵抗力了,理直气壮地看着他:“就是要在他刚开始学说话的时候就把这些道理潜移默化的灌输进去,再说了就算我现在不教,等乖宝再大一些识字了,开始学孝经,不也是教这些东西么?”
皇帝哑然,拧眉道:“哪能一样吗?什么流浪、吃不饱穿不暖的……”身为皇子,混得再差还能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了?
乔虞眼珠一转,辩白道:“皇上,这些都是外在物质的缺少,如果真的不孝伤了父母的心,心头的创伤要比吃不饱穿不暖痛苦多了,我也是为了乖宝着想。”
“……”皇帝有些理不清这个逻辑,沉吟了半晌正要开口,被乔虞果断地转移话题:“对了皇上,听说昨夜安贵人怠慢您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皇帝瞥了她一眼:“你不是都听说了?”传了满宫的流言,还当他不知道呢。
乔虞歪头笑了笑,清亮的眸底盈盈泛光:“除了您,旁人说的我是一概不信的。”
要是平常,皇帝对她这幅表态还能感动一两分,可现在这时候,哪能看不出来她是故意的。
“是吗?”皇帝淡淡道,温和的神色瞧不出一点不对劲来,平白就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爱妃想听朕给你说说?”
这还是他时隔两年,再次唤她“爱妃”,得,真拔着龙须了,乔虞忙露出一抹乖巧至极的笑容,软软出声:“我也没想探听您的**,只是今日见着安贵人去向皇后问罪,以为是有人陷害安贵人的同时故意诋毁您,才有些好奇的。”
瞧瞧,黑的也能给她掰成白的。
幸好皇帝也存心跟她计较,只随口说了一句:“跟你没关系的事别随便掺和进去。”
乔虞瞪着眼很是不服气:“涉及到您的事怎么会跟我没关系呢?”
皇帝不由一笑:“你呀,说的是甜言蜜语,却有口无心。”
乔虞一怔,茫然道:“欸?”
皇帝施施然起身:“行了,天色不早,来人,给朕备水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