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夏槐和南书见她这幅模样打算接驾的时候,差点没吓跪下了。
“皇上,您就别嘲笑我了,”乔虞瘪着嘴嗫嚅着说,“其实……也不是很丑吧?”
丑倒是不丑,就是有点好笑。
皇帝手握空拳抵在唇前,轻咳了两声,把冒出来的笑意掩饰了下去:“请太医来看过了么?”
乔虞不以为意:“不要紧的,晚上睡前拿温水浸湿帕子敷一会儿,明早就能消下去了。”
皇帝奇道:“你瞧着倒挺有经验的?”
前世她演哭戏的时候,有时候哭上一天都是可能的,眼睛肿得再厉害也得想方设法尽快消下去,毕竟第二天拍的戏不一定就是相连的。
乔虞笑笑:“我嘛,是熟能生巧罢了。”她按捺不住好奇,“皇上您哭过么?”
这还真记不清了,皇帝笑着摇摇头:“反正朕没见谁哭成您这样的。”
事既如此,乔虞挂念形象也晚了,干脆豁出去:“鉴于您的见识之广,那也算了不得的成就了吧?”
还骄傲起来了……
皇帝忍俊不禁,转头令夏槐去准备些温热的帕子:“你还是先顾着你的眼睛吧,怎么了就哭成这样?”
乔虞哀怨地望了他一眼,透过肿成浅浅一道缝的眼睛,还有些喜感:“您说得轻巧,我就这么个儿子,亲眼看着长这么大,忽然见不到了,我能不伤心么?”
夏槐端了水盆过来,南书伸手绞干了帕子恭敬地放在皇帝摊开的手上,他让她抬头,继而将帕子轻轻按压在她眼上。
“你呀……”皇帝低沉温和地笑道,“若是真舍不得,就再生一个吧?”
乔虞瞥了他一眼:“您可别出馊主意了。”
就这么一个就能要了她的命去,再来一个,她怕是别想着再完成什么任务了。
皇帝挑了挑眉,按在她眼睫上的手微微用力,就听乔虞吃痛嘶了一声,“搜主意?”
得了便宜还卖乖,换做别人早就喜出望外了好吧?
乔虞识相地软化了态度:“皇上养个孩子真的很累的。”
“那景谌走了你不该高兴么?”
“……我就是记吃不记打,您又不是不知道。”
真是坦诚啊,自己把话都说了让别人说什么?
皇帝不由失笑,面部线条柔和下来,显露出成熟儒雅的气度,黑眸像大海那样无边无际又深邃难测,仿佛透着几缕纵容的笑意总让人想更任性些,试探他到底能包容到什么程度。
乔虞小心翼翼地挨过去:“皇上,要不……我明天去看看乖宝呗?他才头回宿在外边,肯定有不适应的。”在模糊的童年记忆里,妈妈工作忙出差,把她留在邻居奶奶家里,她晚上还蒙在被子里偷偷哭了。
可惜皇帝是一点共鸣没有,不以为然:“皇子不都这么过来的?你要是特意过去,景谌没准还觉着你小瞧他,在兄弟跟前失了颜面。”
才多大的孩子啊……
乔虞有些无语,理智上又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迟疑了半刻:“要不然,我找宋婕妤一块儿去?”
皇帝垂眸看她,揶揄着说:“就这么舍不得?等以后景谌娶了皇子妃,你怕是得跟着住进他府里去吧?”
谁知乔虞一把握住他的手,别过头连呸了三下:“您可别这么诅咒自己,不吉利。”
只有在皇帝死后,有儿子的后妃在新帝允许下才能被自个儿子接出宫住到各自的王府或者皇子府里头去。
皇帝怔了一瞬就反应过来,没好气地在她额前打了一记:“胆子养肥了,嗯?”他随手把敷了一会儿地帕子往水盆里头一扔,也不管她,径直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可能是真的养肥了,乔虞丝毫不惧他尾音透露出来的危险气息,乐颠颠地跟上:“您还没说呢,找着宋婕妤,我可以去问学所看景谌么?”
皇帝瞥了她一眼:“你还是消停点吧,这些天小九病了,皇后正是心烦的时候,逮着你可别回头在把眼睛哭肿了。”